姜雪宁猛地回过神:“先生您说什么?”
以他个人的名义邀请她留下来学琴,她怕不是听错了吧。
谢危皱眉:“刚才我说的你都没听到吗?”
姜雪宁连连摇头:“不,我都听到了。”
“刚才你走神了。”谢危轻轻的合上药膏盒的盖子,不去看她满脸的尴尬,“也许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这些时日常常陷入沉思中……”
看到女孩子恍然又无措的神情,谢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在从前的你身上是很少看到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怀疑你换了个魂,但……,这只是臆想,你还是姜雪宁,那个遵从自己本心的宁二,我不怪你,正如你说,从前我看到并不与你交流得失,今日起,你有不明白的都可以和我说,我亦如此,懂了吗?”
姜雪宁心头砰砰乱跳,只觉得这屋子里突然热得很,额头上都冒出了些许汗珠,脸颊也热乎乎的,肯定是红成了一片了。
重活一次,她常常不自觉的遐想起来,衡量利弊的时候,也许在外人眼里便会觉得奇怪吧。
她有一种被人看穿后的窘迫,但也不至于脸红于此吧。
“先生,我是真听到了,只是我这棵废材不知何时才能开窍一点,怕是会给先生添麻烦了。”
语气懊恼,似急于撇清什么。
“我不觉得麻烦,”谢危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你能来便好,有志者事意成,时间充裕,我一定能教好你的。”
姜雪宁还在想何为时间充裕,她不过在这宫中待上半年而已,谢危又道,“半年期后,你便来我府上学琴,这件事我会告知姜大人的。”
姜雪宁顿时在心中哀嚎。
谢危到底有多执着教她学琴,他对她的水平是一点都没数吗?
“还有,”谢危话锋一转,又问,“你是说薛姝最近很关注你吗?”
“可以这么认为,”姜雪宁舒了口气,总算不用在说学琴的事了,“这也很正常,我与燕临走的近,薛家向来与燕家不对付,所以讨厌我也不奇怪。”
“但她提及你的时候也带上了我,”谢危再次强调了自己的在这话题中的位置,“薛家的人从不做无谓之事,既然提到了我,我亦有义不容辞的义务护着你。”
“嗯?先生,不用了,”姜雪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同为伴读而已,我能应付的了她。”
前世里,薛姝在以绝对压倒性的家族势力面前,最后也没能赢得过她。
更何况,她是重生者,有规避困境的先天机会。
“这点执拗的性子怕是你改不掉了,”谢危虽责怪,语气倒是温柔,“她的背后是薛家,薛家派系错综复杂,答应我,今后不要与她正面冲突,遇事和我商量,我来替你抵挡,听到了没有?”
他身形微微前倾,一股清冽的香气便兜头兜脑的盖过来,姜雪宁觉得脑袋有点懵,下意识点了点头。
谢危满意的笑了笑:“好了,回去了,明日记得准时来。”
姜雪宁直到离开文昭阁很远了,才恍然大悟。
谢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误会她心仪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