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后，谢危垂眸，盯着手上的血污出神，剑书会意，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锦帕双手奉上：“先生可有觉得不妥？”
谢危一边擦拭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你觉得宁二今日表现如何？”
剑书仲怔，不知谢危何意：“这姜姑娘的确是有点胆识，寻常人家的姑娘要是遇到今天这种事，怕是早就吓晕了。”
“哦？连你都看出来了？”谢危挑眉看他。
剑书忙不迭解释道：“她是胆子大了些，也就那么回事了，先生是觉得她对燕世子有威胁吗？”
谢危意味不明的摇摇头，重又抚上那张残琴，琴身上那一道深入琴腹的刀痕，一张脸上没了表情，过许久才道：“尸首送去刑部，叫陈瀛来见我。”
刚出层霄楼，姜雪宁便远远看到燕宁朝她挥手。
她刚扬起手，突然发觉，谢危递给她的手帕竟还被她攥在手心里。
方才针锋相对时，她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都没把他的手帕还回去。
此时掉转回头还有可能吗？
想到少师大人刚才的质问，她浑身一颤，犹豫了。
“宁宁！”见到她步履小心，燕临情急之下，都没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看，便冲上来拉了她的手来，上上下下地看她，“没受伤没摔着哪儿吧？”
她迅速的将帕子藏于袖下，转而宽慰道：“没事，有惊无险。”
燕临的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蹙得更紧：“还说没事，那可是平南王逆党，都怪我不好，原不该给伯府那些人什么面子，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不该叫你到层霄楼等我，如此也不会遇到刺客……”
“我都说了没事，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吗？”姜雪宁挣脱开他的手，原地转了一圈。
她怕的哪里是刺客？
“燕临，我想问你个问题，不知道可以吗？”
燕临微微怔住：“怎么今天说话这般客套？你问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回答的，全都告诉你。”
“那谢危可是你的老师？”
“对啊，怎么想起问这个？”燕临突然意识到什么，沉下脸，“对了，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谢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和我有关吗？”
姜雪宁摇摇头：“没有，他怎么会突然提到你的，我就是看到他就想到你了，想到他那么不苟言笑的人竟是你的老师，他会不会特别关照你。”
方才燕临来找她，谢危便顺水推舟的让剑书送她离开了。
回想二人方才一番暗藏机锋的对话，她更加坚信，谢危与燕临的关系非一般，这些年来她和燕临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就被谢危洞察了个透了。
燕临不解她的话里的含义，但还是解释道：“先生是个优秀的老师，要说对我特别照顾，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但还有临孜王呢，总之，我们可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宁宁，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雪宁眼神微沉，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视线：“没什么，正好遇到了就顺口问问，对了，灯会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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