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行人早已没了一个,刀剑无情,谁都不想被牵连进来。
谢危的护卫剑书寒着脸盯着匪徒。
谢危眉眼过于清冷,缓缓朝他们走去,仪容雍俊,姿态秀雅,丝毫不被当下形势所扰。
“别靠近,否则我杀了她!”劫匪的刀紧紧压迫着姜雪宁的脖颈。
谢危顿住,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微眯的瞳眸,有野兽捕食的光芒,叫人不寒而栗。
他开口道:“宁二姑娘于谢某有救命之恩,且她父亲与谢某交好,壮士对我心有不满,又何苦伤及无辜呢。”
姜雪宁可不敢苟同。
当年是同路之人,但终究并非同道,此时提及恩人,无疑将她往火坑里推。
“哼,你这狗官效忠的狗皇帝害我义士不少,难道就不是伤害无辜了吗?”
谢危的目光凝在劫匪刀具上,骤然一冷:“果然阁下是平南王的人,平南王的势力不在京城,却几次三番在京城作乱?难道是朝中有人接应……”
姜雪宁心灰意冷到极点,脑袋里一片混沌,双方的言语拉扯更让她心生烦躁。
她打断道:“谢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要拿逆党!”
虽已下定决心借他的势,但人心叵测,万一他现在动了杀她的念头,一切筹谋都将落空,重活一次的意义也便荡然无存。
谢危不急不慢道:“谢某在拿逆党与救恩人之间,当然是选择后者,若义士愿放宁二姑娘,谢某可命人取来令信,打开城门,送义士安然出京。”
“你会这么好心?”劫匪显然不信。
姜雪宁也不信。
“谢某之品性,一贯如此。”
姜雪宁在心中腹诽,他一贯如此的只有残忍狠戾吧。
她越想越觉得今天在劫难逃。
劫匪又有了主意:“你既然说这是你救命恩人,想要她平安,
倒也简单,不如你来换她!我挟你出城,岂不更好?否则……”
他声音一冷,手上已然加重了些力道。
姜雪宁大惊,颤巍巍道:“义士……义士,我……我能够换个条件,他是朝廷命管,怎会为了我……”
“别啰嗦!我数十声,你若再不过来……”劫匪咬牙道。
“不必数了。”谢危淡淡打断他,“请阁下送她过来,我来替。”
姜雪宁一惊,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可面色无虞,波澜不惊。
他竟肯救她?
她在心里立刻否定这个猜测。
随着他的靠近,猛然间,她浑身打了个寒噤。
谢危身边除了一个剑书善剑之外,另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刀琴长于弓箭,例无虚发,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她四下张望,果然在层霄楼阁楼一角发现那个冷酷的身影。
谢危这厮,果然不顾她性命,他当真想一石二鸟,杀了她灭口吗?
盯着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形,姜雪宁全身发凉,前世宁安宫前,这个男人带来的的压迫感再次扑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她强逼自己定下心神。
胆大包天也比死在这里好。
趁着劲部的力道松弛的一瞬,她重重的将劫匪推向一边,朝着谢危的方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