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九月初七,勇毅侯府再过两个月就要遭难,就在燕临加冠之日。
想到他将满腔的热情和爱恋都交给她,而她只淡淡回绝道:“我会嫁给沈玠,我想做皇后。”
此后,那身处于最黑暗时的少年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归来时,和却和谢危一道颠覆了皇权,也摧毁了她的尊严和苦心经营的地位。
如今还有时间,她定能想出法子,遏制住命运的齿轮,力保燕家无事,让燕临好好活着,长大,成熟。
只是她有一事,知道前世生命的尾声都没有弄明白。
燕临消失的那段日子是如何投靠了谢危,甚至还跟他一道谋反。
勇毅侯府和平南王一党余孽确有联系,否则薛家也不会在他加冠之日兴风作浪了。
想着护着燕家,必定又要和定国公薛家打交道。
此时外头有丫鬟呼唤:“二姑娘,夫人在堂前有请姑娘过去议事。”
议事堂。
孟氏坐在上座,姜雪蕙与她在下手处对座,边围着一群婆子丫头。
姜伯游正往里走:“这是又吵了吗?”
沉闷的厅堂里回荡着他的笑声。
姜雪宁看着父亲,心中划过一丝怅然。
这个家中,最疼爱她的便是父亲了,他宽厚豁达,对外从不结党营私,对内一视同仁,尤其待她,更是有诸多偏心的。
她在家中难得享受到的亲情便是来自于他。
孟氏道:“我可没那闲工夫,今日定国公薛府,还有清远伯府尤家,同时送来了重阳节赏菊的帖子,两家的日子刚好撞到一起,我想带两个丫头去薛府赴宴,不知老爷意下如何呢?”
尤芳吟?
姜雪宁心下一沉。
芳吟是前世她在宫里的奴仆,也是与她在宁安宫里相依为命的朋友。
彼时的芳吟总说些奇怪的话,给她孤苦寂寥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和遐想。
她是尤家庶女,来宫里前听说过的很不好。
姜伯游意味深长道:“薛府如今是门庭若市,在朝中也是鲜花着锦,我想我们姜家有必要凑这个热闹吗?”
孟氏不以为然:“薛府的赏菊宴历年来都是京中高门婚事相看之所。眼看呢,慧姐儿就要过18了,若不再不动作,只怕要晚了。”
姜伯游目光从二女儿脸上掠过,便转了话风:“也罢,咱们姜家从来都不结党营私,只是近几年呢,跟着燕家走的确有点近,难免落人口实。既然如此,那两位丫头就随你们母亲去薛府……”
“那就分别赴宴吧!”姜雪宁匆匆抢下话头。
因她听出父亲话中诡异的转变。
她与燕临交好,便是和薛家作对。
父亲从前可不这样拉着她们走这中庸之道,这后面定有蹊跷。
孟氏生气:“大人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姜雪宁唇瓣浮上莫名的笑意:“母亲所言非是,毕竟两家都下了帖子,又没说,只能择其一,女儿就代表姜家去尤府就当全表心意了,父亲觉得如何?”
姜伯游眼睛一亮:“好,真是太好了,夫人你看,我们宁丫头真的长大了!变的懂事了!”
姜雪宁扯开一抹苦。
前世她没有人教,这些人情世故还是入宫后千锤百炼而成。
只是她这个姐姐需要相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