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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待融冰(45)

春待融冰ABO

腿疼的快没有知觉了,头上冒了一层细汗,转身出,白春阳也跟了上来,“你干什么气妈妈,好不容易见一面。”掩不住的愤怒。

“爸,你后悔吗?后悔听到了,大家都传许家那小姐等级不如你的言论吗?”越是平淡越是让人崩溃。

“我猜是不后悔,小时候妈妈抱着我唱摇篮曲,你在旁边揭乱,那会儿肯定很爱妈妈的,可再大些你就不着家了,工作忙,应酬多成了你敷衍的理由,这时是确实为了母子俩,但细节也变了。”

“小霂冰,你太累了,别纠结了,好吗?”“呵呵,爸爸,大二放寒假时,我飞奔跑到你怀里,您也稳稳当当接住了,究竟哪一步出了错,白春阳!”他想自己那个笙磬同音的家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霂冰?”“别碰我!”挣扎开了那双手,白霂冰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出去,最后跌倒于一片草地上,前面的木槿花向他招手。

他想站起来,因为他不是个残废,更不是个死人,努力仰起来抬头,伸手抹掉了头上的汗水,好像又吐血了,嘴里的铁锈味太浓了。

又昏迷了一周多,醒来凌筠竹坐他旁边,“哥”声音哑得厉害,慢慢喂给他水,“别说话。”按下了床铃,一会儿检查完后。

温辰襄也进来了,“醒了?”温辰襄决定以外人的眼光,开导开导他,“你说你折腾自己干什么吗,跟哥一样折腾别人去。”

凌简竹猛扯一下他,别瞎说,“咳咳,其实呀,咱也可以活得好好的,走出心结就好了。”也知道他们是好心,但:

“辰襄哥,我的信仰早崩塌了。”一锤定音,斩断了所有人的规劝,给他最大鼓励与支撑的家庭,那个美好又温暖的港湾是一切行动的出发点,幻想破裂时,都已消灭了,连同他本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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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春节,过去两年了,他快不行了,动不动就咳血,如果身边没有正阳哥,光凭着对林如钰的执念活不到今天。

伏案与思圆摆弄花束,林栩来了,一见白霂冰惊了一下,一年多未见,真成了病美人了,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走,太单薄了。

“哥哥他结婚了,在安阳,邀请我参加婚礼。”再多的也不说了,“但我建议不用见了,人家都开启新生活了。”摞下这话便跑了,如同预料到了接下来发生什么。

林栩想姓白的,单论人你才是最好的,可一辈子不能单论人呀,所以这就是命呀,结果就是那么出人意料。

“还找吗?”消息很具体了,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他没回答,拿起那张大合照观摩,合照上有许多人:徐云风,秦竹,苏余容.杨柳青,林正阳,凌思圆,林栩,以及他们两人,原来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突然把桌子上的东西猛的全扫下去,“干什么!”林正阳迅速抓起他的手,发现确实是让剪子扎破了,“要不要命了,你现在稍微一感染就会死!”

对方懒得搭理,仿佛感受不到疼,推着轮椅到阳台上,任凭血滴了一路。 “现在死了,那就都清静了。”这话一出空气都要凝结了,林正阳被他自暴自弃的样子气的瞪大了眼,“两位哥,先别急吵,先去医院,听话。”

“大冬天的,你别哭。”白霂冰早把眼哭红了,凌思圆横在俩人中间,“够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今天晚上我陪哥哥一块睡。”凌思圆支开了守夜专用小床,铺上褥子,又把他那把头发梳好,“都长到肩膀处了,一直以为是黑长直没想到长长是波浪卷。”

“今天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是不是很累人?”话题跳跃的太快,“哪有,你也没耽误我俩工作呀,更问况像正阳哥初高中那次住院你没照顾,我更不用说了,只有你全心全意对我好呀。”

半夜凌思圆望着对床的人,毫无安全感的睡恣,想哥,见面吧,你才能一身轻松的走,而不是行尸走肉般活着,连林栩一个旁观者都惊讶的,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可想你到底有多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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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但家中有病号,无法打开空调,病号甚至还裹着薄毯,凌思圆在小区里摆摊,出售一些平时白霂冰闲暇时做的花饰品,原话是:“都买了吧,别睹物思人。”

小区里的人对这对小情侣也很熟了,不一会儿便买没了,凌思圆去加班了,林正阳叹了口气,还是回了家里。

“找到具体地址了,在安阳市银阳区梧桐街的精意公司。”

白霂冰在那地址附近守了几天,才发现是休息日,真是脱离生活太久,连这明显都分辨不出。

今天天气不好,但他觉得很合适,果然一出门就放晴了,在公司对面,有一个公园,在中心处的雕塑有长椅,这地方是直线最近的。

从上午8点等到下午2点,一口饭也没吃,马上又变天了,任凭林正阳怎么劝也不走,气得人只好乱逛。

下午3点时,一辆他从未见过的车,停在公司门口处,推着轮椅向前进了些,一个很熟悉的人先下车,后把另一边车门打开,林如钰下来了。

林如钰一下车就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扫了几圈,猜了很多人,但居然尺白霂冰?想装住未瞧见,但演不出来,陆思如见他愣神,也看见了白霂冰,“如钰?”甩开陆思如的手,走近看真的是他。

病情居然恶化那么快,看身形已然瞧不出来了,两人对上了视线,林如钰曾想过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躲过那双眼睛,墨翡色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又温情脉脉望着。

如同: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犹怜而见之,小雪莲花终究不会再绽放。

或许曾经面对时会义无反顾,但不是曾经了,往事如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他扬起嘴角来,“你怎么来了?”

“总要有一个正式的结束,对吗?”是近5年的恋情,若连结局没有,也可惜了,以前一直想知道对方留长发为何样,见了到没有那么惊讶了,或许是心里的冲动,释然了,“原来你留长发是波浪卷呀。”以为是用很轻松的口吻,但眼眶中的泪早已不停打转。

“但你头发剪了。”亲手打制的发簪自始至终没有机会了,“那个我现在结婚了,老公是陆思如,你也认识的。”怪不得总看自己不顺眼,“你是怀孕?”他伸手指了指肚子了。

“四个月了。”“恭喜。”林如钰再也控制不住了,“公司还有事,先走了。”白霂冰手扯住,递过来把长命锁。

“是思圆他们送你的,”别骗人了,我怎么不知是你送的,一瞧就是亲身画的稿,西月锦绣指的是木槿花呀。

白霂冰推着轮椅走了,风突然刮起来,正巧林正阳也回来了,也猜到见面了,默默推着轮椅起了。

林如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景,泪在眼中打转,未落下,白霂冰相爱的人无法相伴一生,相厌的人却要折磨一生,命运多舛罢了,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但爱人也要爱自己。

如果能重新开始,我宁愿我们没有那次相撞的意外,像行星也会按轨迹公转,而非脱轨,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李清照)”初读不知词中意。

“走吧,陆思如。”当他回到了工位时,憋了一天的大雨,气势磅礴的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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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本来就受不住,西北的气候,还受了凉。”接过来药,“你就再伺候我这几天,还不许了。”“别贫嘴。”你怕不是从查出病来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不然还能如此谈笑自若?

见了一面后,情绪看着强了不少,说话也不呛人了,“霂冰,你答应正阳哥,多话一两年行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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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林如钰生了个A级男Beta,很是可爱,“给孩子起名字了吗?”“小名叫锦心,大名让奶奶您取。”“好,枯木生花,那叫陆生华。”

看来最了解陆思如的是奶奶,早猜出真正的真相,叫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

“哥哥,白霂冰去世了,就在昨天。”愣了好久居然那么巧,林栩以为他会哭,但最后怅然若失的只有一句:“早就结束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这辈子可能都无法释怀,但时间不会给你犹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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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初的时候,就因为病情急剧恶化,进了医院度这最后的时光。

“医生,麻烦给我些纸和笔可以吗,家里人不让我费心。”他想把一些事写下来,笔与纸的记载是让人最存记忆的方式,医生也瞧出这个病人面对死亡的泰然自若,因此给了他。

有一天半夜里,一个小护士查夜班时,发生有个病人居然还没睡,便推门想提醒,但见写得专心致志,没敢上前打扰。

直到他又巡查完一遍,回来见对方放下笔,“你在写什么?”白霂冰微微一笑,递给他,看完后哭得不行了,“那这是真的吗,他们两个好可怜!”

病人未回答,意思是自己猜吧,第二天,小护士听说了那个单人病房里的人走了,今年还不到27岁。

盛开于高山冰雪之际的雪莲花,终究也没有敌过严寒的冬天,死在春天来临之前。

他想起昨天本子上的最后一句话:待春天来临之际,冰雪自会融化。

春待融冰(完)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出自清代曹雪芹的《赞林黛玉》)

文章就到这里完结了!历时三个月,短期内应该没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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