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自己跟着陆思如一块工作,已经过了四五个月,天气都到了初秋了,离开了半年多的时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
拿起手机瞧一点多,起身果然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因为是创业初期核心成员,便住公司里,都是搭了个架子,凑合着用,就自己有个独立小房间,像搞特殊一样。
一开始他也不好意思,是其中有个人,一天吃饭时神秘秘凑到跟前说的,“如钰哥不用不好意思,那小屋原先是陆哥的,毕竟他费心最多,更何况他这不是在追你吗?”
“是吗?”是呀从第一次当家教,水平也不算多好,却被他留了下来,总是对未见面的白霂冰充满敌意,徐云风跟他说,还不相信,真是一切都有迹寻,或许那束玫瑰花,也是他了。
冲了壶提神的茶,给那群人送了进去,“稍微休息休息吧,给大家弄了些茶水和点心。”“如钰哥最好了!”
趁休息时,把陆思如叫了出来,俩人去了天台,七楼的高台不算多么高。微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倚在栏杆上就这样享受着。
“陆思如那束花?”“学长过了那么久才猜到吗?”真的是他,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脑海中回想起那束虽然娇艳,却又廉价浮夸的玫瑰花,美是美,却比不上自己收过的任何一束。
可命运就那么捉摸人,大多数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与三观契合的人在一起,最终的选择更多则是所谓“平凡”“平淡”
陆思如想到他究竟又有什么而落泪,学长三观契合又代表不了以后的生活,再说了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病秧子?不过没关系,无论怎么样,你最后一定会选择我。
飘荡不停的蒲公英需要扎根的泥土,来完成它使命,林如钰你早就没了别的选择了。
走上前去,把哭着的人拉起来,擦掉脸上挂着的泪,“别哭了,都过去了。”我要的一定会得到,哪怕并非是我想象应有的样子。
“陆思如,我配不上你的喜欢。”看吧,他还真以为吃这一套,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如钰,你别那么想,一时走不出来很正常别那么否定自己。”
最后林如钰哭累了,便抓着陆思如,睡了起来,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
第二天醒了后,林如钰翻出那个簪子,毫无装饰点缀,由通体清透的玉置成,末尾是云纹,其他东西都留下了,唯独那走这个。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长度达到肩膀一下,把簪子挽上去,白霂冰现在能盘住了,可是,去楼下理发店把头发剪成正长度,再见了我的小雪莲花。
快要过年了,外面时不时就传进烟花的声音,也经常从窗户看一簇簇的花绽放,“大嫂!”自打那天陆思如把睡着的他抱下来后,那些人便起哄,成了这个称呼。
既然陆思如也不辩解,他也就更没这个必要了,“小陈,你还不回家。”“陆哥跟你说,我真是他亲表弟呀。”
看来这点做的不错一视同仁,“对你们都差不多,我也没分辨。”“没事,我哥在这方面铁面无私,只对大嫂你特别。”
跟小陈说了再见,对我是不一样,“如钰天?在想什么?”想曹操,曹操就到了,“没什么。”“打算过年怎么办?”他自然是不想回那些地方,但此刻却是孤苦伶仃一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差距,对于他说,合家欢乐,热闹非凡的新年,一直与他这般人没有关系,外面又有人放起了烟花,砰,砰,砰的声音,被吸引着转头望去。
烟花绽放时很美,曾经的他见过比这还要美好万分的烟花,但早已逝去了,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此刻正好烟花也放完。
“林如钰我们在一起试试吧。”试试,他想为不甘的命运挑战过,却再一次摔得遍体鳞伤,如今只想重新开始,就过普通人的生活,哪怕很平淡也乐意。
因为无法再经历伤害了,白霂冰你曾说过要为自己活,可发展到后来,我们两人在其中的经历,谁又为自己活了?太累了。
陆思如伸出手,犹豫片刻后,他搭了上去,“好,我们试试。”我也知晓,陆思如也非真正的爱我,他更多的是执念,爱的是那个曾经又阳光又爱笑的学长,没关系。
反正我也算不多爱他,谁也吃不了亏,本来性子就那么不如人意,从前的美好是生存在阳光的普照下,才能演出来的,我不想把自己逼疯,因此只能选择回归平次
新年时,跟对方回老家,陆母惊讶得连话都理不明白,她想不通,看似毫无交集的孩子,这是怎么就在一起了。
奶奶倒很冷静,仿佛早猜到了一般,拉着他手,说了许多话,最后还给他做了身衣裳,虽然款式很老,但也是老人的一份心意,便好好放了起来。
陆家的亲戚,人很多过年时很热闹,一个小孩子闹着非让他抱,便抱在怀里,在怀里乖乖的,一个劲叫他“小叔母”很可爱,“别累着你小叔母了。”陆思如接了过去。
陆思如见林如钰逗孩子时,笑得很温柔,也不假,“很喜欢孩子吗?”“嗯,在我眼里孩子都是小天使。”
自己童年太不幸了,所以很希望有个小孩,弥补一下自己的伤痕,“那以后咱俩也生一个。”
这话让他想起了,一个叫白倾心,另一个叫林盛锦,好吗?“好。”“你居然会答应!”听见这一嗓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也未反驳,反正是给我自己生的,无所谓。
今天是25岁的生日,短短25年经历那么丰富,又是春天了,过了一个严寒,日子也恢复了正常,这才是我一开始想要的生活
外面的天空眼睛朗,在一处古宅景点中,逛了一圈,看见许多认识的植物,但认真告诉他的人却不在了。
“别在外面站着了,快到车里来,这初春也很冷。”陆思如帮他围上了围巾,“冷吗没有感觉到。”“走吧,家里我炖上了大骨头汤。”
听见这话,这辈子真跟厨房杀手干上了,“你?那快回去吧,别把家炸了。”
到了初秋,丰收的季节,林如钰在梦里无数次模拟的,去民政局领证的环节,也就那样。
拍摄的工作人员,总说他笑得太假,拍了好几次,“大哥,我媳妇儿害羞,你要再来几遍,可能连假笑都不会了。”
林如钰看着,对方很高兴地看结婚证,只有一个想法:貌合神离说的就是我们两个,一个只想平淡度完一生,另一个则是誓死要拿到心爱的“玩具”,是挺假的。
路过一面镜子时,他才发现自己变化很大,原来为那簪子留长的头发,已经剪成正常长度,经常戴眼镜,导致眼睛开始变形,因为天天板着脸,气质从清冷变成了生人勿近,感到有些吓人,试着笑了下,怪不得说假。
陆思如一直盯着他,一年多了的相处,不少人说,你们两个更适合当合伙人,而非夫妻,林如钰工作能力太强势了,反衬你差了很多,这倒是实话,但从心里并不希望,学长过于自主,不然就没有掌控感了。
“怎么,让那摄影老师气到了?”笑着走过去,扶住他的双臂,圈在怀里,林如钰轻推开了,“好啦,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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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正阳见今天天气不错,便商量着让白霂冰出去走走,看看他的父母。
白霂冰坐在轮椅上,拿这本书靠在窗边,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书上洒下斑驳的影子,“又到了秋天了。”
公寓外面的木槿花依旧欣欣向荣,只不过雪莲花早就凋零了,“趁着今天思圆也有空,去见见叔叔阿姨?”
“就送你俩到这了,我先走一步。”凌思圆扶着白霂冰往前面的房子。
那房间是仿他妈妈小时候的屋子建的,像是像但毫无灵魂,早干什么去了,妻子得了严重的偏执和抑郁,孩子病入膏肓,没几天可活的,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的责任。
“思圆,这周边不少花园,正好你不要调研吗?”看来是要说比较私密的,“好,哥哥。”
白霂冰其实能走,但太累了也太痛了,所以才坐轮椅,今天林正阳让他带着,他不是真正的残疾,也没必要让某些人再可怜。
白春阳给开了门,“怎么就你一人?思圆呢?”“爸,没有那么讲究,还能说几句知心话?”
侧了身让他进来,从未见过姥爷的家,毕竟那是上20世纪的遗产,在姥务去世后,就收归国家,成了历史景点了,在零碎信息中,院子中间有棵大柏树,房间不多,花团锦簇才是重点。
许雪菜躺在床上,因为药物变胖了不少,显得状态还不错,可早与几年前跟儿子走在大街上,会被认成姐弟的贵妇,毫无干系了,白春阳变化反而很少,不知现在做何干想。
见白霂冰进来,立马起身,“小霂冰来了,妈妈刚醒……”语无伦次了半天,实在说不出什么,只好闭嘴,屋内装饰很简单,据说因为犯病时会有摔东西之类的行为。
白春阳给他搬了凳子,“不用,我就简单说两句,妈妈下辈子别委屈自己了,当然也别拿爱伤害自己孩子了。”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气仿佛在陈述:今天天不错。
听见这句,她不可思议看着孩子,是埋怨自己,但从未恨过她呀?“霂冰,你,你什么意思?恨妈妈吗?可……”“可妈妈都是为了你好,用这话困住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4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