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一走,她便吩咐青玉从侍卫手中接过令牌和钥匙,扶着青玉的手,回到落梓院。
进屋褪去披风,青玉扶着宫紫商轻轻地躺在床榻上,替她揉着额头,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青玉满眼心疼地替自家主子掩了掩被子,放下床幔便退下了。
这些天宫紫商每日除了抄写往生经,就是去主殿照顾宫流商。
宫流商已经清醒了,但是却中风瘫痪了,现在口不能言、行动不便,需要人时时服侍在侧。
这天清晨,阳光撒进房间,被价值千金的月影纱挡在床幔外,床榻上的女子睡得香甜,一头青丝散落枕间,衬得少女肌肤如冰雪般光亮。
这美丽的一幕,被外面突来的声音打破,整个商宫一下吵闹了起来。
青玉得到消息疾步走进来,轻轻地掀开白纱床幔,温声叫道。
“主子,主子,外面传来消息,老爷不好了,执刃与长老得到消息,也已经赶过去了,咱们也得尽快过去。”
宫紫商穿戴好衣服扶着青玉的手,赶在老执刃和长老们前进了院子,进门时她与路过的一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那丫鬟朝她点了点头。
宫紫商一进房间就看见宫流商的手紧紧地抓着大夫的手,仿佛要说什么,可却发不出一个字。她刚想走过去,老执刃就踏进了房间,急急地问“老二情况如何?”
大夫放开宫流商的手,起身拱手到:“回执刃的话,流商老爷这几日悲伤过度,又逢旧伤复发,情况恶劣,怕是……”
几位大夫其实也很奇怪,明明前些日诊脉时没有大碍,可是今日旧伤发作,导致病情急转直下,他们特意检查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或许真的是命吧!
大夫话未说完,但是大家都猜到了结果,老执刃走过去握住宫流商的手,宫流商同样紧握住老执刃的手,嘴巴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不一会手落下,没了气息。
宫紫商握着手帕,泪流不止,跑过去扑倒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父亲”。
众人都听出她声音的悲伤,青玉赶紧跑过去扶着她,哽咽着说。
“主子,你可要保重身子啊!你这些天日日操劳,要是生病倒下了,老爷怎么走得安心啊!”
听闻青玉此话,老执刃和几位长老也纷纷劝说道:“紫商,如今你父亲的丧礼还需要你操持,而且你是一宫之主,这商宫就只剩下你一人,可要担起宫主职责啊!”
听见这话,宫紫商擦了擦眼泪起身跪下朝他们磕了个头,哽咽着对老执刃与几位长老说:“执刃放心,我定会处理好父亲丧事,也会承担起责任,绝不会落了商宫百年声誉……”。
日子静静地过着,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宫紫商已经除服了,不过她还是穿着素色的衣衫,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
原本嫡亲去世要守孝三年才能除服的,但是宫紫商毕竟已是商宫宫主,宫门运转,四宫缺一不可。
商宫许多事情都需要她做主,不可能真的守孝三年,不理事务。
所以事急从权,按照宫门规矩,以月代年守孝,三月一到就除服了。
从宫流商与宫明商去世之后几日,宫尚角便回宫门了,服丧期间还来商宫拜访过,言语间试探了几句,都让宫紫商挡回去了。
宫门这几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新娘的到来,冲一冲前段时间的阴霾。
服丧三个月间,有人挑起事端,宫紫商碍于守孝,不好处置,索性轻拿轻放揭过去了。
毕竟宫流商刚走,她就对他院子里的人发难,总归不好,执刃与长老那也不好解释。
这一行为就让那几个人以为她这个商宫宫主经不起事,但是商宫内除了宫流商院子的那几个管事及存器阁的旧部势力,其余人各处的人都知道,这位商宫宫主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有些聪明人已经察觉到,这一个月以来,商宫多了不少陌生面孔。
尤其是商宫炼器阁、宝器库等几个地方已经由宫大小姐身边的墨风接管,守卫全部更换,留下的都是对宫紫商衷心之人。
而且服丧期间那些找事的人,现在都已经被宫紫商抓住把柄,用各种理由清了出去,再安插上她自己的人。
宫紫商以雷霆手段处置那些挑事的人,有理有据,就是宫流商身边的老人也挑不出理来,只是越发同宫紫商对着干。
时至今日,她已经掌握了商宫几处重要的权力,只有以宫流商为首的那少部分人还看不清形势,与她为难。
这正和宫紫商的意,她就怕他们不动作,要是他们不发难、找事,她怎么能找到机会彻底解决他们呢?就算他们不动,她也会逼他们动手,这一局就看谁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