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吧,将阳光斜射在我扭曲躯体上吧。”
晦涩难懂的歌谣在最后一粒沙粒落下而开始吟唱,疼痛感悄然浸入人的毛孔。恐惧蔓延了整个舞厅。
“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
不绝于耳的求救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二楼进食的贵族,像是经历过数百次排练,他们无动于衷。
“你们可真是无情呢,这么大的盛况也不叫我来看看表演。”
戴着宽大且镶着金边的女巫帽的女孩倚靠在窗台上,带有几分挑衅意味地看向坐在角落的人。
正是女巫流行的月份,女巫帽的出售已经飙升三千五百贝齿。能买到的多数都是有内部渠道的,像这种带花纹的实在是不常见。
“那群人说要处理家事,来看看而已。”
“你不知情?”
聊天的一方沉默几秒,轻轻“嗯”了一声。女孩故作惊讶地捂了下嘴。
“哎呀,布雷德,看不出来嘛。你们家居然对你这么信任,一点预告都不给你呢”
“有什么话赶紧说,不想听你废话。”
布雷德假意推了推眼镜,眼睛直勾勾盯住女人腰部的罗马老式钟表。上面的花纹他从没见过。
“哼哼,我跟你说啊,你可成冤大头了。”
“本次的宴会是来筛选‘神之子’的,无法通过的人无非就是死在神的手下,‘特殊力量’者将会拥有再次参赛的机会。”
“至于‘特殊力量’,神的碎片将会告诉你的。”
女孩似乎注意到布雷德的目光,抿唇轻笑,利落地取下并将钟表递给他。
“谢谢,日后奉还。”
“老合作伙伴了,别总是走官方的流程嘛。”
他微微扫视了面前的女孩,仔细端倪着她胸前的卡牌,名字那框用飘逸的字体写着:罗娜。
西普拉拉族族人,也是自己幼时的玩伴。
布雷德摩挲着钟表,思考着它的来历,完全没有刚刚罗娜所说的一切。
彼时,神像的双眸缓缓睁开,腐烂的气息瞬间弥漫。再次望向一楼,黑色的粘稠液体已经侵占了地板。
中央,按照标准欧美审美的天使雕塑捧着的石瓶中的水逆流;未曾察觉的绿意正在迅速消逝着,直至不复存在。
黑紫色的蛛网状丝线深入着舞厅,细微的颤抖让高脚杯中的酒撒出些许。
“维莱洛,你觉得这次……”
“我并不觉得有谁能够胜出。”
名叫维莱洛的男人用手指点着桌面,纯黑的皮革手套反着光。与其说是家主,装扮更像是一个斯文败类。
来自教堂的钟声沉重地砸响了,暗处的老鼠悄悄探出脑袋,似是想观察目前的状况。
“哥,哥,我们会死吗……伊伊还不想死……”
一楼角落,仅仅穿着单薄衣物的人左手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右手在刚刚的清扫仪式之时被腐蚀殆尽。
他的妹妹不知为何,完好无损。也许是小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弱,嘹亮带着稚气的哭嚎声传遍了舞厅。
无人言语。
沉醉在荣誉中的腐烂的贵族,无力的平民,枯萎的玫瑰,阴沟里的树叶……正是神所想看见的。
也是它创造世界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