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谢危出于什么目的,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绝不会吐露分毫。
这就够了。
今夜,宫尚角和宫远徵皆不在角宫,正是叶冰裳搜寻无量流火的好时机。
叶冰裳没有夜行衣,也不会穿夜行衣,这跟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有问题有什么区别?
宫门暗沉沉的衣服那么多,自己入乡随俗做了几件深色衣服不奇怪吧?
步步为营,谋者多思。进入宫门以后的每一步,都不应该是棵废棋。
这些日子,叶冰裳也不全然是和宫远徵学医毒,她每日归期不定,却正好踩在了宫门暗哨换班的不同时段,借着不同时段回角宫的路段,早就摸清楚了宫门守卫换班变动的时间。
趁着周边守卫换班的空隙,叶冰裳一路摸到了后山。
关于无量流火藏匿的地点,宫门祠堂是她首要怀疑的地点。
叶冰裳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在宫门祠堂里不断摸索着,排位,案牍,烛台……突然,祠堂外传来了脚步声。
叶冰裳神色一凛,下意识地藏匿起来。
雾姬夫人?
她来这做什么?
雾姬夫人谨慎地扫视四周,熟练地在一处香案那儿停下来,伸手触发了机关,一处暗门浮现。
等雾姬夫人进入暗门,叶冰裳才从暗处出现,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雾姬夫人手上拎着的是食物?
今晚得了这些信息,收获还算不错。
茗雾姬,姬雾茗……
她是无名?
不像啊……
雾姬夫人对兰夫人的感情不似作伪,从小侍奉兰夫人的侍女,是谁给她起的名字呢?她又有什么时间悄无声息地接受无锋的训练呢?
除非,是和自家小姐一起训练!
兰夫人的娘家能为了攀附宫门送兰夫人进入宫门,又为什么不能为了依附无锋送兰夫人去无锋训练呢?
从来没有人可以摆脱无锋,二十多年来的了无音信,只能是死人。
叶冰裳胡思乱想了一通,嗤笑了一通,兰夫人已死,怕是没人能解了自己的疑惑了。
“罢了,管她兰夫人是不是无锋呢,反正这雾姬夫人定是无锋之人!”
叶冰裳想到避免不了接触的宫远徵和谢危,不由头疼,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梦里,黏腻的空气沉沉地压在人身上,叫人喘不过气,叶冰裳拼命地挣扎,忽然被一道声音吓地惊醒。
“姐姐……”
“呼……呼……”叶冰裳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看着亮如白昼的房间,不免松了一口气,擦拭着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汗水。
不论如何,一定要远离宫远徵才行。
这几日,姐姐一直在躲着自己。
宫远徵看着角宫紧闭的大门,听着下人搪塞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可以!我就不行!
宫远徵狠狠地捏碎了杯盏,鲜血蔓延,却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眼底猩红,勾起一个偏执而又疯狂的笑容。
没关系,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姐姐,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