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天真中带着残忍，“那臣女可以保证，没有余地可走的，一定是陛下。”
沈琅嘴角紧抿，捏着杯盏的关节变白。
但凡她嫁给沈玠，只怕马上自己就会“病故”，给沈玠和薛家腾位置了吧。
“让我好好想想，陛下接下来想做什么呢？燕家已除，薛家独大的场景不是陛下想看到的吧？内庭有太后娘娘控制，朝堂有薛氏把控……”
“若陛下想除掉薛家，阿姝愿助绵薄之力。”
沈琅盯着薛姝一颦一笑间迸射的野心和锋芒，反问道，“你别忘了，你也是薛家的人。”
“薛家和太后不过把阿姝当做棋子一般，既然是棋子，便要做最有价值的棋子。阿姝为何不做这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的棋子呢？”
“更何况，谁做皇帝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只要凤位是我的，也不算辜负了姑母的期望。”
沉默良久，空气中悠悠传来一声，“好。”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㘦。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薛氏。乃定国公之女。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玆仰承太后慈谕。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皇帝的册封圣旨传到薛家，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人。
“接旨吧，国公大人。”
薛远接过圣旨，楞楞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是沈琅的皇后？不是沈玠的正妃吗？
薛远拉着薛姝进了书房密谈。
薛姝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薛远，有些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薛远不会还以为自己是被他掌控的提线木偶吧？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薛姝百无聊赖地抬起芊芊十指，细细打量着，无所谓地回道，“大概是……太后娘娘和我商量除掉秦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吧？”
“你疯了！你贸然行事，要是被发现，我们薛家就完了！”
薛姝眼神里的怨毒一闪而过，薛家？与我何干！成了，我是万人之上的皇后，败了，你们整个薛家给我陪葬！
亏吗？很值啊。
“父亲是在怕什么？我们薛家的手哪能伸的进后宫？一切自然都是姑母自作主张之举了。”
“更何况，我赌赢了，不是吗？一箭双雕，不好吗？束手束脚，能成什么大事！这是父亲教我的！不是吗！”
薛远没有开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薛姝野心底下隐藏的疯狂与偏执。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姝儿，为父也是在担心你。你如今已是皇后，我们薛家一族还是要守望相助，才能永保薛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是~阿姝谨记父亲教诲。”
封后，和封妃是不一样的。
薛姝看着内侍局送来的凤冠霞帔，摸着红袍上绣的九凤朝天的祥纹，眼底的痴迷挡都挡不住。
“小姐，临淄王殿下来了。说……说是来送贺礼。”
薛姝淡漠地像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帝后大婚的贺礼直接送到宫中即可，不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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