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

萧既明你昨晚上干嘛去了？

萧长歌骑在马背上，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头也不回道。

萧长歌去了趟摘星楼，你放心，没惹祸。

萧既明你真的上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国师立场不定，皇上和太后都盯着她呢，你可别拎不清。

萧长歌沉默了，萧既明看着她，他知道萧长歌这人有时候是浑了点，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她想的更多。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萧长歌会因为一个女子，拎不清局势。但这次他感觉不太对，萧长歌看那个国师的眼神不对。

因为萧长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年纪较小的时候，骨子里都是野性，但性格是很淳朴善良的。自从那个姑娘离开之后，她的性格就有些阴晴不定了，说起话来总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是因为他了解萧长歌，所以他才觉得不对。

萧长歌既明，你回去吧，回到离北之后替我跟爹报声平安。

萧既明你什么意思？

萧长歌皇上不是想让我在阒都找个夫婿吗？皇上都这么贴心了，我也不能拒绝啊。

萧既明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看她调转马头，看样子是要往宫里去。

这人总是这样，说风就是雨，一会儿一个想法。

萧既明你要进宫面见皇上？怎么说？

萧长歌你不要管了，我留下刚好和阿野互相照应，回去告诉爹，让他给我准备好聘礼！驾！

话音刚落，她一甩马鞭，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神武大街上。萧既明和朝晖对视一眼，朝晖道：“聘礼？不该是嫁妆吗？”

萧既明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萧既明你真以为她能找下夫婿，八成是盯上那个国师，想连人带包袱扛回去。

朝晖：“大小姐知道轻重，那国师一看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况且她不是有心上人吗？”

萧既明那人还下落不明呢，她这两年四处跑，也没见她把人追回来。

萧既明随她去吧，反正爹也不在乎，只希望她别是一个人孤独终老就行。

萧长歌作为离北的嫡长女，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个和萧既明一般，是一个儒雅安静的人。谁成想，她是个和萧驰野一样的性子。

三日，我两耳不闻窗外事，玖岁除了时不时来跟我报告一声外面的情况，连我房间的门都不敢踏入一步。当然，我也不是因为感觉没脸见人了，只是不想出门。

顾青棠他们该走了吧？

我端正坐姿，看着桌上的佳肴。玖岁摆了摆手，让宫女都下去了，看门关上了，她才道。

玖岁萧杳没有走，前几天单独进宫面见了一次皇上，然后就一直在东龙大街闲逛。

我皱了皱眉，看向她。

顾青棠她能在东龙大街逛三日？

玖岁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躲闪，我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顾青棠说。

玖岁……萧驰野不是进了仪鸾司吗？楚王在给他庆祝，萧杳就跟着他们一起四处玩，喝酒。

玖岁然后就一直泡在香芸坊里。

闻言，我收回眼神，吃了一口白菜，淡淡道。

顾青棠下去吧，以后再见这个人，不用阻拦，能打死就打死吧。

萧长歌要打死哪个？

萧长歌大摇大摆，毫不避讳的走了进来。我头也没抬，手里的筷子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玖岁走上去拦住她，满眼警惕。

玖岁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是摘星楼，就算你是离北大小姐，也不能……！

她还没说完，萧长歌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玖岁一下子变了脸色，看着萧长歌对她微笑道。

萧长歌小姑娘，以后要一起共事了，别这么凶啊。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国师大人聊聊。

顾青棠你什么意思？

萧长歌放开玖岁，她一下退到一边，捂着肩膀脸色有点难看。萧长歌走过来，坐在了我边上，看着桌子上的菜，道。

萧长歌我跟皇上说了，既然准备在阒都混，那肯定不能是什么都不干。我看你这摘星楼治安这么差，就让皇上批准了我来待在你这。

玖岁你没事干了是吧？！

我对玖岁使了使眼色，她朝萧长歌翻了个白眼，就出去了。萧长歌还厚着脸皮，对她道。

萧长歌麻烦给我加双碗筷，谢谢！

玖岁没有离开，直接离开了。这饭我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看着她。

顾青棠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青棠摘星楼不需要什么防护，也放不下你这尊大佛，我看你还是请回吧。

萧长歌别这么说啊，怎么说也是一张床上躺过的人，不比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养在身边安全？

我盯着她，她丝毫不怯，朝我笑了笑，就拿起我那双筷子开始吃饭。

我知道，萧长歌想留在阒都，肯定不会是因为我。萧驰野被明留暗拘的绑在了阒都，不管他是否能安然应对阒都里的风起云涌，萧方旭和萧既明肯定是不放心的。萧长歌是想留在这里，帮萧驰野。

她到明礼堂怎么跟皇上说的我几乎都能猜到，肯定是又拿和那天一样的话题，说一些浑话，然后让皇上把她安排过来，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李建云是了解萧长歌的人的，知道她这人就这样，再说一个女子，确实也不好安排职位，肯定就由着她去了。

赶肯定是赶不走的，而且肯定很快，李建云也回来给她说情。

我内心叹了口气，心说罢了，算我倒霉。

萧长歌你来这做国师几年了？

顾青棠四年了。

萧长歌顿了顿，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长歌原来你是直奔阒都来的……顾淮湘，我有时候就是想不通，我到底怎么亏待你了？

萧长歌你不是大晟的人吗？大晟没了，我可以给你安定，你不信我？

我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继续写字。萧长歌看我这样就怒了，一拍桌子，叫道。

萧长歌跟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

顾青棠你想让我说什么？萧长歌，你为什么要来阒都？萧驰野他在阒都不会有事，你来了，你让老王爷怎么办？你让萧既明怎么办？

顾青棠你救过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感激你，感念离北的收留之恩，但是萧杳，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已经长大了。

萧长歌我这么多年，就想跟你要一个解释，你要真不打算说，我可以直接把你绑回去。

萧长歌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那种人

要换做以前，我肯定她不会，但是现在的萧长歌，就是个疯狗，急起来连人都咬，别的就更说不准了。

想着，我搁了笔。这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这驴脾气就是没变。

顾青棠解释？你想要什么解释？

萧长歌为什么要走？

我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表情肉眼可见的软了下来。

顾青棠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想我的，但是我离开不是因为离北不好，也不是因为你不好。我有我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做，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那一种。

顾青棠还有，我现在叫顾青棠，别在外面喊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