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和方多病来到茶室时,慕容腰和裴玉轩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喝茶,其他人还没过来。
方多病拉着李莲花坐下,昭翎公主在旁边蹲了下来,一脸的不情不愿:“清儿伺候公子用茶。”
方多病赶忙接过茶壶:“我自己来,自己来…….”
碧凰见李方二人都已经过来了,便邀请他们先去见玉楼春。
玉楼春果然向他们打听起金满堂的事,李莲花试探出玉楼春手里也有冰片,猜测他应该是百年前来中原的南胤富商之一的后代,方多病约李莲花一起夜探女宅,查找冰片下落。
二人回到茶室时,其它人都已经过来了,正在议论四顾茶会的事。
施文绝说:“你们从山上下来,有没有听过四顾茶会的事。”
李一甫接口道:“江湖上都传遍了,哎,真没想到,这肖紫衿是这样的人。”
东方皓也参与进来:“我就说嘛,这四顾门就是一个笑话,还想要统领武林。这肖紫衿心胸狭窄,云彼丘为美色所惑,跟这帮人混在一起,你说,这李相夷又能是什么好人?还有啊,当年李相夷闯荡江湖,人人都说他对乔美人情深意重,殊不知这只是他演出来的,私底下,他艳福不浅,勾搭过的姑娘,可是连这个女宅都装不下呢!”
慕容腰和裴玉轩充耳不闻,施文绝和李一甫一脸八卦:“东方兄所言可当真?”
“真个狗屁!”方多病怒气冲冲走了过来:“都说这玉先生请的是奇人,没想到,这位东方大侠是靠格外会放狗屁才受邀来此的吗?”
东方皓怒道:“你小子毛都还没长齐,知道什么呢。这在四顾茶会上大放厥词的夷门门主,就是他李相夷的老情人,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李相夷的事,还特意跑去为他鸣不平?”
方多病想要反驳,但是又不能将夷门能窥天命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传出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本来默默喝茶的裴玉轩站了起来:“东方兄请慎言,夷门门主乃大善之人,功德无量,自夷门创立以来,有多少无辜的女子有了栖身之地,又有多少无家可归的幼子可以容身,东方兄如此诋毁侠义之人,实在是小人之心。”
“你!……你这么维护他,莫不是也是她的裙下之臣?”东方皓说着淫笑了起来。
眼见双方要打起来了,碧凰赶了过来:“诸位,漫山红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诸位随我去沁红殿吧。”
东方皓甩甩袖子离去。
裴玉轩后退一步来到方多病身边:“听闻方公子当时也参加了四顾茶会,有幸能一睹夷门门主的风采,小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方公子是否能联系上夷门门主,代为引荐。”
方多病因为刚才的事对他印象不错,就好奇的问了下:“你找这夷门门主有何事?”
裴玉轩说:“裴某幼时也被父母抛弃,最能理解孤儿的苦,实在是佩服李门主的义举,某不才,略通琴艺,想去善堂教导那些孩子们一些乐理,只是这夷门诸位门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方多病闻言道:“没想到裴兄还有此等善心,裴兄放心,日后我若是见到了夷门门主,定会向她提起此事。”
“如此便多谢方公子了。”裴玉轩拱手离开。
李莲花冷不丁来了一句:“看来你和这夷门门主很熟啊。”
方多病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四顾茶会上见过一面,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李莲花也不戳穿他,反而问道:“哎方多病我问你啊,你有没有想过,这夷门的人都不会武功,是怎么保证他们善堂的安全的,纵然门中弟子行踪诡秘,可他们收留的孤儿寡母可是没有这种神秘莫测之能的。”
方多病倒是没想过这些:“怎么保证的?”
李莲花解释道:“这夷门呢,一开始就与官府合作,他们负责出钱,赢得善名,官府提供庇护,收获政绩。”
方多病点了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折衷的办法。”
李莲花见方多病还未领会,继续说道:“这裴玉轩呢是教坊司的人,若是想去善堂教学,跟地方官员打个招呼就是了,正好还能展现朝廷对百姓的爱护,你猜,他为什么非要见这夷门门主呢?”
方多病反应过来:“你是说这裴玉轩另有所图?”
“你说呢?”李莲花抬脚向沁红殿走去,方多病赶忙跟上。
众人在殿内坐下,玉楼春宣布开席,碧凰领着姑娘们鱼贯而入,端来了名为“春生不知处”的鱼汤,侍奉贵客们饮下,方多病自是不敢让昭翎公主伺候,赶忙接过来囫囵吞下。
舞魔慕容腰为大家带来一支雷动之舞,赢得一片叫好,裴玉轩也为大家献上一曲梅花落,引得李一甫诗兴大发,挥毫泼墨大书一字:“绝”。
酒足饭饱之后,碧凰因拒绝东方皓被罚去摘星台跳一夜舞,其余人则跟着自己选的姑娘回房休息。
昭翎公主一进房间就瘫坐在大床上,支使方多病给他端茶倒水,方多病殷勤的把桌上的点心一并给她端了过去。昭翎公主在大殿已经知道了这就是那个逃婚的方公子,心想这家伙倒是还挺贴心的。
方多病挑起话题:“清儿姑娘,我看姑娘皮肤细嫩举止雍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如今怎么会沦落此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昭翎公主大吐苦水:“我只是在街边看杂耍,突然被一个麻袋套在头上,醒来就在这里了。不止我,这里的姑娘们或抢或拐都是被虏来的。玉楼春把我们关在女宅,当做他取悦贵客的工具,稍不顺心就扣掉我们大笔银子,等银子扣光了就送给外面的侍卫做抵债。”
方多病故作惊讶:“真有此事?实不相瞒,我此次赴漫山红之约,也是因为百川院接到密报,说这玉楼春一直偷卖芙蓉膏赚黑心钱,所以才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他不仅偷卖禁药,竟然还贩卖人口!”
“你就是来查他的呀?”昭翎公主小手一挥:“那你现在快去把他抓了!”
方多病有些为难:“这办案讲究证据,我当然相信姑娘所说,但若没有相应物品佐证,我也不好轻易抓人啊。”
昭翎公主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玉楼春的账本被我藏起来了,我把账本给你不就行了。”
说着就拉着方多病往外走去,在外面碰到守在巨大石头转盘旁边的辛绝,辛绝冷冷的道:“良辰美景,美人在怀,贵客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跑出来干嘛?”
“既是美景,我与清儿姑娘一起赏月观景,不可以吗?”方多病把公主护在身后。
“方公子既然是主人的贵客,自然可以,不过子时钟声一响,我等女宅中人都会安寝,贵客请务必在子时之前回房。”辛绝双手抱臂,不再多言。
昭翎公主带着方多病一路直奔女宅姑娘们的寝院,方多病在院外守着,公主进去取出了藏在恭桶下的账本,交给方多病,方多病捏着鼻子把账本塞进怀里,二人又一同回了客房,方多病拱手道谢:“多谢清儿姑娘,我这就传信给百川院,叫他们过来拿人。”
子时钟声响起,众人都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方多病出门碰见李莲花,佯装生气:“李莲花,说好了要一起赏月,你为什么不来?”
李莲花掏了掏耳朵:“我来了呀,只是看你和清儿姑娘柔情蜜意,不好过来打扰。”
(方多病:这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方多病干咳一声,连忙解释:“我们那是取证据去了,我跟你说,这女宅的姑娘们,都是玉楼春虏来的。”
李莲花点点头:“嗯,这护卫们也不是正常雇来的。”
方多病忍不住惊呼:“你怎么知道?”
李莲花解释道:“这我昨天赏月之时不小心误入一个地下密道,走进去发现原来是玉家宗祠,里面有剧毒披肝沥胆的解药药方,昨日上山时我就发现,这里的护卫对玉楼春畏惧有加但并无敬意,甚至隐有怨恨,想来是被玉楼春用这披肝沥胆控制了。”
说完他淡淡扫了方多病一眼:“你也知道?”
方多病不敢看他:“清儿姑娘告诉我的。”
李莲花微微一笑:“哦,那这清儿姑娘知道的还挺多啊。”
两人来到大殿,等玉楼春过来带大家去贯日亭观景,久等不至,辛绝上瞰云峰查看,发现玉楼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