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已经开始了三域试炼的第一关,宫门正是无主之时。
上次和宫远徴闹了些不愉快之后,你们的关系又冷下来。
前两天他命下人给你送了好些平日爱吃的蜜饯,你猜测是他想借此给你台阶去找他。
可很明显宫子羽离开之后,他和宫尚角忙碌了很多,思及此对于宫远徴的示好你更要视若无睹,身边的眼睛少一点才能更方便你行动。
百鸟归林,快到昏暮之时,偏房的小花坛前,你静静立着侍弄里面新栽过来的杜若。
身后不远处侍女的脚步声传入耳中,脚下踉跄了两步,那两名侍女见状焦急过来扶住你。
“方姑娘,这是怎么了?”
任由她们扶着你往房里送,有意压了些重量给她们,看起来倒像是真的要晕倒,柔弱道:“许是昨夜未休息好,现下略略困乏无力,扶我去休息一会便好。”
待你在床上卧好,侍女替你掖紧了被角,放下束起的纱帐。
见一人打算在床边候着,你声音虚无语气却威严:“替我将门合上,你到门外候着,我睡觉不喜欢有人在一旁。”
那侍女虽然犹豫,转念又想你已是妥妥的未来徴宫女主人,连平日淡漠狠戾的远徴少爷待你也是用了心思的,一时间更认为你的命令添了几分义不容辞,便躬身后退关上门静静候着。
片刻后,屋里再无动静,彼时已是薄暮冥冥,残阳似血。
侍女也放松了精神,你适时起身,轻手轻脚拿出婚服,翻开夹层,换上里面的黑色夜行衣。
推开后窗,你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翻身而出,如鬼魅般沿着墙根你隐匿在阴影中,潜行至宫远徴做研究的房间你又动作利落地翻身而进,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着。
羽宫中,雾姬夫人捧着兰花面上洋溢着淡淡的欢愉回房,可纱帘里赫然两道端坐的身影令她面容瞬时僵住。
毕竟是曾经的执刃夫人,只短短一刹她面上重又覆上礼貌的笑容,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二位公子到我这里怎么都不通报一声?我连杯热茶都没法招待,真是太失礼了。”
兄弟二人面前的茶盏还冒着丝丝热气,两人交换眼神显然明白雾姬夫人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于是宫远徴起身恭敬行礼:“冒昧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都是互相知底的人,他接着开门见山:“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宫子羽的身世。”
雾姬夫人很果断地摆出自己是羽宫之人的身份,却没有直接拒绝他们,很聪明地留给对方开出满意筹码的机会。
宫远徴勾唇狡黠一笑,暗示道:“上元灯节马上就要到了,雾姬夫人不想到镇上看看花灯随意走走吗?”
修剪兰花的手顿住,雾姬夫人似是欲拒还迎,宫尚角适时追击,开出“自由”的筹码,一个本应生于自然的土壤、沐浴阳光雨露的自由的兰花。
谈话间,她的眼眸微动,宫尚角知道她的内心在摇摆,起身欲要离开,留给她充分时间考虑:“时隔久远,很多细节需要仔细回忆。若是雾姬夫人想起什么,随时来找我。”
宫远徴做研究的房间里存放着许多医书和他制毒制药的记录,日落西山屋里昏暗你看的很费劲,最里面架子底层不起眼的角落存着一个檀木实盒。
一打开便是好几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你抬手拉起面罩遮住口鼻,药瓶底下叠放着一张图,你展开上面只画着不同刀片形状淬的对应的致命毒药,口中快速默念一遍尽数记在脑中。
拿起药瓶你没有拔开封盖,隔着距离用手掌将气味往鼻息扇,从小精通药理的你很快分辨出毒药的大致成分。
合上木盒归置原位,黑暗吞噬最后一丝余晖,耳廓翕动,院内的脚步声杂乱无章起来,宫远徴淡凉的声音传入你的耳中。
从角宫回来天色已然见晚,你的厢房却未点灯一片昏沉沉,宫远徴迈步过去询问门口守候的侍女:“她人呢?入夜了怎么未见点灯?”
宫远徴语气总是下意识夹杂着凶狠,侍女行礼声音微颤:“回远徴少爷,方姑娘傍晚前说昨夜未休息好,困乏晕沉,一直在房里睡着。”
“睡到现在?”
宫远徴连眉头都透着满满的难以置信,抬手想推门而入又想到之前你被他莽撞推门吓到的神情,觉得不妥,撇撇嘴还是弯起手指叩了叩房门:“方晚凝!方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