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你在灶台前注视着那腾腾冒出的热气失神。
云为衫在橱柜前取下酒壶和蜜饯,门吱呀作响你警惕偏头便见上官浅推门而入。
她拿着篮子走到柜子边拿水果,你们三都各自忙活着,外面看起来并无异样。
柜门挡住的地方上官浅埋头,用只有你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和云为衫说话。
不知何时上官浅竟猜到了云为衫绘制宫门云图的任务,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你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们的对话并未出声。
得知云为衫要进后山,上官浅一脸期待地说:“祝你好运。”
你这时才抬眼朝她们看过去,见云为衫只是冷着脸道了声“多谢”,并未因上官浅的反应不耐,抿抿唇你还是开口:
“后山既是修炼重地,定是机关重重,还是小心为妙。”
听闻你的话她转头,不同于方才看着上官浅的眼神,看向你时眉眼带着浅浅笑意,只稍稍颔首仿若在说“放心”。
屋内静默了片刻,云为衫又看回上官浅:“你是不是也该谢谢我?”
你立即会意她说的是上回偷暗器囊袋的事,不禁暗叹上官浅胆子确实很大,稍有不慎宫门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收获大吗?”
你淡淡出声,宫远徴如此着急那暗器囊袋,连上官浅也甘愿冒如此之险,定不简单。
“够应付马上到来的半月之期了。”
上官浅又反问,“你们呢?肯定也查到什么了吧?”
提到半月之期你眸色沉沉,发作之时犹如烈火焚身,如若迟迟不解便会烈毒攻心无药可救,所以才能被无锋用来控制你们。
可眼前显然有比这个更为担忧的事,云为衫沉声道:“我最担心的是,半月之期到了,我们要怎么出去。”
话音落了,你揭开锅盖饭香飘浓,厨房里又安静起来,上官浅神色复杂一言不发,云为衫已经端着蜜饯和酒出了厨房。
角宫冷冷清清,屋内三人的饭桌上倒是颇为热闹。
上官浅为了讨宫尚角欢心特意做了一桌子菜,没想到宫远徴吃的倒是比哥哥开心。
宫远徴与上官浅一向看不顺眼对方,饭没吃几口两人一直暗暗较劲。
上官浅拿起一个小碗盛了碗汤笑意盈盈地递给宫二,宫远徴见状故意道:“我也要。”
她并未动作而是先抬眼看向宫二,见他没有反应才起身稍显不乐意又盛一碗递给宫远徴,嘴里还状似不经意念叨:
“远徴弟弟也是有新娘的人了,怎么忍心留方妹妹一个人吃饭。”
听见这话,宫远徴夹到嘴边的野鸡肉顿住了筷子,他想到出门前你独自站在廊檐下铺晒药草的身影,一时有点食之无味。
可他抬眼又对上上官浅稍显得意的眸子,有些不悦,誓要压她一下:
“不要叫我'远徴弟弟',只有我哥才可以叫我'弟弟'。”他讥讽道,“你不是很爱讲礼数嘛,那以后记得叫我'徴公子'。”
旧尘山谷鸟鸣空荡,宫远徴回到徴宫时只有侍女下人在院内忙碌着,簸箕里平铺着草药还静静躺在你屋前的廊檐下,却不见你的身影。
随手拦下一名侍女,他问:“方姑娘呢?”
“回徴公子,方小姐在正殿。”侍女垂头行礼匆匆离开。
宫远徴皱眉警觉起来,步子急切地迈向正殿,却见你低着头端坐在桌子前,并未有其他举动。
“你在这做什么?”宫远徴看着你的目光不解,你恍然起身匆匆行礼:“在等徴公子一起用午膳。”
他一时被噎住,上官浅的话在脑海一遍遍回响,“我已经用过了”几个字夹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垂眸他注意到桌面上的小皿:“这是什么?”
你抬起头看着宫远徴面上扬起欣喜的笑容,眼里闪着光一边为他盛粥一边道:
“这是小女研究了好几日的药粥,这几日见公子总是心神不快,特地做了舒缓心结,清热补气还很养胃的药粥。”
碗里的粥已没了热气,你端起来送到宫远徴面前。
正殿里阴暗昏沉利于他做研究,你穿着浅粉薄纱衣裙几乎被吞噬进不见底的灰暗里,他垂眸端详你清澈有点点波光的眸子,心下生出几分不忍。
宫远徴良久没有反应,你才意识到手里的粥已没了温度,失措道:“啊,都怪我没注意,我这就去把粥热一下,公子等等....”
端粥的手欲要收回,却被宫远徴接过去,轻声开口:“罢了,这样也能吃。”
他顺势坐上桌旁的椅子,你见状也在对面坐下。
宫远徴浅尝一口嘴角随即扬起几不可察的弧度,问:“你吃了吗?”
见你摇头,他转而狐疑夹杂着几丝难以置信看着你:“不会就做了这个吧?”
喝粥的手顿了顿,你略显局促地低下头,声音细如蚊鸣:“别的还没学会....”
头顶响起宫远徴清亮的笑声,为了掩饰尴尬你喝粥的动作也加快,他耿直着继续说:“连上官浅都能做几道献献丑。”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你心里不舒服起来,嘴角不自觉的撇下去。
宫远徴瞧着你依旧闷闷地不说话才发觉话有不妥,搁下勺子手指无意识挠着桌面,开始找补:“不过这都是下人的事,你不会也没什么大碍,会吃就行。”
你皱眉愠怒,略显生气的娇嗔:“远徴公子真会说笑。”
将小皿的盖子盖上,你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徴公子可吃完了?”
似乎感受到你的态度隐隐有赌气的嫌疑,宫远徴一时也不快起来,蹙眉撇嘴闷声说:“吃完了。”
不再等他回应,你将小皿和碗勺放上托盘起身,交给门外等候的侍女便回房了。
他年纪不大没怎么接触过女子,嘴下一时忘形你完全可以理解,也许是不愿承认不如上官浅,宫远徴方才的话堵住你的心口,久久不能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