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打开的窗户仰头看去，翠绿的叶子中隐匿着几个小小的桃子，看起来既不好吃也不好摘。
阳光透过指缝洒进百里归雪的眼中，她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后，又收回了手。看了一眼只泡着粗茶的茶壶，她自给自足地倒了杯茶。
“嗯……脉象平稳有力，恭喜你，不用再喝那些苦苦的汤药了。”
“你要说的不是这些吧。”
“我只是来复诊的而已，还是说，你想听我说些其他的事？”
“你，近来很闲？”
“真是，想问霏羽的事就问，我又不会藏着掖着。”
钟离逸尘接着便问：“有她的消息了？”
真听见钟离逸尘如此直白地问出这句话，百里归雪反而露出被吓到的神情。她故意八卦地问：“真奇怪，你何时这么紧张过一个人？”
“就算是喂了三年的流浪猫忽然不见都要问一句吧。”钟离逸尘将原本被把脉的手收进厚实保暖的衣袖，面不改色地说。
“哪有你这么说的，霏羽可是人！”说完，百里归雪也懒得再和他贫嘴，继续喝了一口粗茶，啧了啧舌后，她决定放下茶杯不再为难自己的舌头，“没有消息，这种时候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
“不应该。”钟离逸尘站起身来，“都这么久了，应该能追到才对，水路比陆路要慢，而且霏羽晕船，长时间走水路，她肯定吃不消，带上这样一个累赘……莫非绑匪有帮手，还不止一个？”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晕船的？百里归雪听到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时狐疑地蹙了蹙眉，有听到对方用“累赘”形容霏羽，接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能够这么久不被发现，肯定有人打点各个关卡，”百里归雪说，“但这条路很长，绝对不可能收买那么多人。毕竟监察御史这些年还是很努力的，为朝廷拔掉不少蛀虫。只不过，在太远的地方，朝廷的威信就没那么足，特别是西边，常年面对西域，朝廷对那些守城将领是又爱又恨。”
“边军的功绩荣光世代相传，边境将领大多是那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能像皇甫那样靠军功立足的世家很少。你是觉得走楚江这条路的可能性更大？”
“玄苍教传来密信，近来西域有变，西域女王幽禁了伊琳公主，维勇王子声势浩大，可能……”
“猜测就不必说了，毕竟西域是一个三天就能完成宫变的地方。”
“三天，你在说什么？这种西域小道消息你也相信？”
百里归雪挑了挑眉，想起遇到晚词那天，对方最后询问了从慕容府搜出来的书信，神情不禁严肃起来。她坐直身体问面色苍白，手臂上还缠着纱布的钟离：“已经三个月了，钟离，你到底从信上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透露分毫。”
“最近翰林院很忙。”
这句并没有如钟离所愿那样岔开话题。
“别骗我哦，真忙的话，前段时间你怎么还会在清菡楼教那些千金小姐品茶？还是说你终于想通先成家再立业？”
钟离逸尘原本想闭口不言，但接着他罕见地叹了口气，还是张了口。
倒不是百里归雪的目光太过犀利，钟离逸尘才会松口，而是这件事若再瞒下去，恐怕就会走向一个谁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我确实在信中看到了一些东西，和无忧散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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