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伏危

“看来掌柜最近不忙，怎么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多时辰？”伏危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他比霏羽高不了多少，金色的腰带勒出窄腰，肩膀却比霏羽宽上不少，显得身材比例极好。

每每见到伏危这张娃娃脸，霏羽都觉得自己对方比自己看起来好小，但实际上，对方比自己大三岁。本该喊对方一声“伏大哥”，但每次看到这张脸，霏羽都开不了口，还好对方也不怎么在意。

霏羽说：“妃玉阁的生意好着呢，我来这里是顺路告诉你一声我待会儿有事，对不住了。”

“真是客气，还亲自来告诉小爷。”伏危左右看看，然后看向面前的霏羽，“这边在京华城中算偏僻了，也没什么人住，除了这镖局，也就只有皇甫别院，莫非……”

微微一愣，霏羽没想对方只凭“顺路”二字就猜出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故意抬手掩唇作吃惊状：“没想到才一个月没见，连你都学会用脑子思考了。”

“哈，那是小爷武功太厉害，所以才显得脑子没那么厉害罢了。”被开玩笑伏危也不生气，抬手一挥，“走吧，我也想过去看看。”

“欸，等一下。”没想到对方也想去皇甫别院，霏羽赶紧叫住他，“我可没办法代为同意你去。”

“肯定是皇甫慕风叫你去的吧，我听说那家伙这次当了将军，想必武功比三年前有所精进，他不会在意我去的。上次和他拼酒输了，这次肯定是我赢！”伏危说着，大踏步走下台阶。

不是……拼酒是怎么回事，霏羽从未听过这件事，皇甫世家家规森严，按照伏危那不要命的喝法，皇甫慕风才解除的禁闭岂不又要关回去。

但伏危不像归朔还会听霏羽说两句，撂下话就直往皇甫别院而去。只是扶额叹息一声的功夫，霏羽就已经瞧不见对方的背影，只能提起裙摆急匆匆追上去。

镖局和别院虽然同在一条街，却是一头一尾，别院清净，在巷子的最深处。霏羽走进箱子中，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屋檐青瓦上。屋檐之下，有两人在默默对视。

“晚词姐，”霏羽放缓了步伐，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连带她也紧张起来，连声音都有些怯生生的，“钟离公子，二位怎么在门口干站着？”

不知他们二人是不是刚才说了什么，但就这样相顾无言地站在门口，实在让人看着别扭。特别是钟离逸轩，他向来很少出门，这次杵着拐杖侧身站在台阶下的板正身影，在霏羽看来很是陌生。

特别是她走近后，她才发现钟离逸尘其实比她高多了，只是平时多数坐着，就算站起来也多是躬背弯腰，才一直没发现这一点。

“霏羽。”晚词对她轻轻点头，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与此相反的是钟离逸尘，面无表情地看着霏羽走到面前停住，才开口道：“刚才的少年，是你招来的？”

少年？说的是伏危吧，明明两人就住同一条街道，就算不怎么打交道，也应该见过几面，这个时候装什么不认识？霏羽这般在心里不屑地想着，面上的表情也算不上愉悦：“那是震海镖局的镖头伏危，原本今晚约他相见，没想到他却想过来凑热闹，他走得太快，是我没拦住他。”

觉着两人说话无缘无故带着气，晚词诧异地瞧瞧霏羽，又看看钟离，便约莫在心里勾勒出个大概，笑着当个和事佬：“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既是相熟的人，慕风应该也不会介意。”

晚词轻轻一句话，便道出这个别院虽是钟离一直住着，但到底是姓皇甫。如果皇甫慕风不介意，怎么也不会怪霏羽，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霏羽的错。

不等两人反应，晚词看向钟离道：“夜风凉意袭人，我先进去帮忙，钟离公子也有点累了吧，让霏羽扶你进去吧。”

对视了一会儿后，头顶的夕阳已经近乎消失不见，钟离逸尘收回视线看向只剩下黑色的台阶。

“有劳霏羽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