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完颜康视角
雪下得很大，那个乞丐要死了。
她真懦弱没用。
无聊死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打碎一个人，再重造，会是什么样的呢？
她的眼睛，清透明亮，温柔有力，我真喜欢，如果以后变浑浊了，贪婪又丑恶的话，我就挖出来扔掉。
我：叫什么？
她咬着馒头，声音极细：穆念慈。
像小兔子。
我：好吃吗？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佳肴，又看向我，眼眸亮静静的，又轻又慢地点头。
她：谢谢您。
我看着她笑了。
我：留在这里，就不会再挨饿受冻了。
她似乎有点犹豫，但我耐心地等，说实话，比起用强硬手段，对她，我更喜欢看温柔点，看着小兔子一步步走进笼中。
好在小乞丐识趣，赶在我耐心耗尽前点头。
她胆小、爱哭、怯弱。
我：过来。
她洗净污泥后的脸白净小巧，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我让她坐在一旁。
我：拿笔。
她颤巍巍地拿起笔，与面前跪着的奴隶大眼瞪小眼。
她：小王爷……
我：会不会画王八？
她无措地看着我。
湿漉漉的眼睛啊，倒映的全是我呢。
可我才不吃她这套。
我：你不画，那让她画你脸上好不好？
我指着奴隶，想了想，小白兔白净的脸染上黑墨是什么样子，豆大的泪珠滚过脸颊，然后染成小黑兔，又笑了：不行，还是把她的手剁了吧，来人……
她细声细气喊了声：小王爷。
我笑着侧眸看她。
她：我画，你不要砍她的手。
她一脸认真，走笔却歪歪扭扭，语气温吞清柔：别动哦，我会努力画好看的。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挥手将人赶走。
台阶上，她偷偷抬起屁股，往旁边挪。
我睨了一眼，夺过她手里的笔，墨汁溅在那月白如花的裙摆，有几分写意。她吓得不敢再动。
我：画得什么玩意。
她小声：小王爷，我错了。
我看着那双眼睛，没找出丝毫悔改，倒有几分狡黠的灵动可爱。我冷笑，真是天真愚蠢。
每日，我都罚她画王八。
她：可不可以不画了，我都快认不出王八了。
她很聪明，越来越熟练，栩栩如生。
她甚至画成册，那些王八神态各异，总憨态可掬。
可我再也不想让她在旁人脸上画王八了，每次兴致上来提笔，奴隶已至眼前，我却总想起那日小乞丐的轻言细语，浅笑温柔，心头便一股火腾生而起。
她为什么对奴隶也是这样？
奴隶肮脏又下贱，他们也配？
我处死了那个她曾哄过的奴隶。
……
……
雪日，她童心未泯，堆了一个雪人。
她：小王爷，你看我堆的像不像？
我：丑死了。
她落寞地哦了声，后又无忧无虑地捧着雪，鼻尖泛红，眼睛弯成月牙，在雪地自娱自乐奔跑。
娘亲日日以泪洗面，仿佛有数不尽的哀愁。而这个小乞丐见谁都笑，仿佛无忧无虑，毫无阴霾。
我开始将她带在身边，教她读书识字，她天真烂漫，见谁都是好人，我偏要撕碎她的愚昧，让她看清楚，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没有我，她活不下去。
小慈只能依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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