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半个月过去，阿月阁依旧静的出奇。秀水望了眼阁外严守的侍卫，忍不住叹气。
现在整个王府都在装聋做哑，一致缄默。
我靠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卷书，撑着下巴，目光出神地望着半边天，火烧云滚，正凋谢的荷花焉哒哒地垂在湖面，热风席卷扑面。
秀水拿出药瓶，小心涂抹脚踝上被链子磨出的红痕，过了一会，她突然抽泣道：小王爷怎变成这样了呢？姑娘，你恨不恨？
我抽回腿，起身赤脚走在地上。
叮铃铃
叮铃铃…
我：哭是没用的，恨也是。它只会磨尽你的力气。
秀水抹去眼泪：姑娘说的是。
如往常一样的夜晚。
我望着帘帐，听屋外一阵动静，脚步声渐近，随后身边的床褥凹陷，滚烫的体温贴上来，他的手起初只是环住腰，又慢慢伸入衣领。
他：小慈，理理我。
他唤我，我总是不应。
他恼恨，在床第之间更变本加厉。
我：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少年在我身上微微喘息，强硬地扣住我五指，眸光潋滟，语气决绝：我娶你，小慈，我们会回到从前的。
他：要不了多久。
我看着他，过了一会，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蹭过微肿的侧脸：是王爷，还是王妃？
完颜康不语。整个王府，人人都瞒着王妃，敢对他动手的，也只有王爷了。
我：疼不疼？
听到我关心，他眼神亮了亮，委屈地贴上来：疼。
他：小慈，你不生我气了？
我抱住他，心口涩然：我怎会舍得一直生你的气？
他：我就知道，小慈对我最好了。
少年垂首，含住坠于胸间的美玉。
我仰头，起起伏伏间慢慢出声：把门口那些侍卫撤走吧，我不会跑，我在阿月阁一直等你。
几月后。
秀水从外面回来，看着我红了眼眶。
我：怎么了？
她：姑娘知道外面在做什么吗？
我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是我的葬礼吗？
丧乐遥远又清晰，犹在耳畔。秀水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外面都传姑娘因病走了，议亲之事也不了了之……怪不得小王爷不让姑娘出阁，原是在这等这呢！
我笑了笑：又不是真的死了，哭什么？
秀水：姑娘真的不怨、不恨吗？他们这样对你……
我望着秀水那张清丽的脸，微微笑了，压住心头涌上的那股疲倦，一时间乌云落雨，顺着窗口飘进屋内，又冷又闷：我的命是哥哥给的，锦衣玉食是王爷给的，怎会恨他们？
我：你信与不信，都不要再问了。
秀水愣住，良久才说：是。
那晚雨夜，完颜康紧紧抱着我，我们什么也没做，他总说让我再等等，再等等。
他很快就能娶我了。
我：好，我等你。
我去看了王妃，灯下美人，着素衣，笑容和蔼。她握住我的手说：念慈，你瘦了。
世人都说赵王妃命好。
可我觉得她的心很可怜。
我牵起唇角：娘，我想吃你做的面啦。
王妃：好，娘给你做。
王妃在灶前忙碌地身影渐渐和幼时的娘亲重影，我垂下眼，娘，我想吃你做的面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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