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可有心仪的人。
蓐收有,喜欢很多年了。
他讶然。
玱玹是谁?朕为你下旨求娶。
蓐收陛下知道有何没用,臣不喜强人所难。
玱玹盯着我,这短短的瞬间不知想到了什么,总之,他掩藏的很好。
玱玹如此,那卿如何?
我想到了阿念,并不能如何。
蓐收若是有缘,不会就这么结束。
他莫名大笑,在这空旷寂寥的大殿中声音回响。
玱玹是吗?
我微微笑。
玱玹在的这些日子,她似乎并不开心。
她对我说,蓐收,我以为走了这条路会一直快活。
她靠在秋千上,常常发呆。从前她总爱笑,现在也常笑,可我知道,玱玹还是把她弄丢了。
蓐收如果你想回头了,蓐收哥哥会带你走。
她望着我笑,慢慢落了泪:
阿念去哪呢?蓐收哥哥,我站在这个位置,身后是整个皓翎,不能儿戏了。
我揉了揉她脑袋:
蓐收阿念,你可以任性。蓐收哥哥给你兜底。
她看着我,一直在看。
好像要将此生看尽了,然后坚定地摇头。
阿念蓐收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蓐收不喜欢傻的。
她愣了愣:
阿念你总说我傻,原来不喜欢我好久了?
我失笑,傻不傻?
她也跟着笑。
她从秋千上下来,站在面前,我们望着彼此。
相拥自然而然。
她的泪濡湿了衣襟,肩单薄如纸,我和玱玹都该死。
这个怀抱没有持续多久。
她又恢复了笑容,拍了拍我的手臂,拍散了旖旎。
她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
还好你不知道。
阿念蓐收,你还没有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蓐收这重要吗?
她很快败下阵,眼神闪躲:
阿念好好,我不问啦。
为什么不再坚持问呢?
我望着她渐行渐远,忽然回眸一笑的模样,阿念也在怕那个答案,是吧。
第二年,她生产,是个王子。
玱玹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取字渊鸣。同年下旨,命我和句芒前往中原,禺彊驻守皓翎。
玱玹蓐收,你忘了同朕说过的话吗?
蓐收记得。
他突然大怒,将奏折扔到桌上。
玱玹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我盯着地面,头缓缓抬起,目光落在玱玹身上。
蓐收陛下,臣不怕死。
我怕的是她在习惯等待后不再期待,不再快乐。
可这些,玱玹永远都不会懂。
他脸色差极,只冷冷笑了声:你不怕死,阿念也不怕死,朕以前怎么不知,你们二人这般情深?
从他口中听到这话,我一时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
蓐收都是臣的错。
他猛然提高声,好似在掩盖什么,目光冷然:
玱玹当然是你!若不是你,她怎会与朕心生嫌隙?蓐收,你以下犯上,朕大可赐你一死!
我看着玱玹,从那双眼里捕捉到悔与恨,心中了然,却忍不住讥笑:
蓐收臣这一生,无妻无子,孑然一身,并不怕死。可陛下知道吗,有些事迟了,便是一生。
他的脸色渐渐变白,凝视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按耐住,恢复正常。
这昏暗沉闷的大殿,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良久后,玱玹笑了声:
玱玹你说的对,可你别忘了,朕是帝王。她嫁给我那日起,便是王后,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会是天下之主,蓐收,朕不像你。
玱玹朕不会放手。
多么可笑,曾经唾手可得的,今朝却求而不得,。
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