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心悸涌上心头,手里的杯子也有些拿不稳。
一旁的程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将手中的杯子接了过去。
“我...包里有药。”
程澈将药从我身后的包里拿出,倒了两粒给我,我喝了口水把它们送了下去。
不一会儿,我的身体恢复了稳定。
“还一直这样吗?”
“不经常了,已经比之前强很多了。”
程澈点了点头,将目光飘向窗外的夜景。眼睛眯了眯,想要看到已经远离了的过去。
“钟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
“你说过你会很幸福的,我们会很幸福的。”
“我很幸福啊。”
“可我感觉不到你幸福。”
时空再次穿梭回五年前,我在宿舍的最后一晚。
我,程澈,明瑜,段筠宁,住在一个宿舍里,成了高中三年最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高考的那一天你们会紧张吗?”
某天躺在床上的段筠宁突然问。
“不会,”我回答,“学会的自然会用上,没学会的自然求得也没用。”
程澈说她会有点紧张,明瑜侧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没说话。
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没有问什么以后还会不会联系,还会不会记得对方,因为我们知道不会因为自身的一时浮沉而与彼此断了来往。
我们说好要做彼此的伴娘。
可是今夜显得格外漫长,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程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我们会很幸福。”我说
我也会很幸福。
对吗?
对吧。
饭局结束,其他同学说想去KTV开下一part,我拒绝了,惯用理由就是,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程澈说她也不去了。要把我送回家去,她是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要跟同学们去嗨,我让她去玩吧,但她固执的就要送我回家。
“你去玩吧,我把钟离送回去。”
身后传来一道在我记忆中封存了好久的声线,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我冲程澈挥了挥手。
“没事,伯贤会送我回去,你去玩吧,记得早点回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好!”她的回答中,充满了雀跃。
程澈笑着冲我招了招手,扭头跟上了大部队。
边伯贤将他的外套不由分说为我穿上,拉好了拉链。
“我骑摩托车,刚下了雨,晚上还是会有点凉,你穿上吧。”
“怎么?怕我着凉啊。”
他从身旁的摩托车上取下一个头盔,将我拉到他跟前,把头盔套我头上。
“我是怕我穿着外套骑车帅不到你。”
他使劲敲了一下我戴着的头盔,手指将头盔上的护目镜拔了下来。
他戴好头盔示意我上车,我一下子就跨坐了上去,手紧紧地握住车后边的扶手。
边伯贤踩了踩摩托车的离合,轻轻转了转油门,巨大的后坐力迫使我向后仰,我迅速地抓住了边伯贤的衣服,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还没等我缓过来,他又转了一下油门,这次我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服。
边伯贤将腰直起,将我紧握他衣服的手从他衣服上移开,接着把我的手环放在他的腰间,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我已经结婚了。
边伯贤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身体僵了僵,但又十分强硬地将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腰上,侧过头用他的头盔撞了撞我的头盔。
他是在警告我,再敢松开他就把我扔下去。
我缓缓将在边伯贤腰间的手收紧,他后背的温度透过了衣服传送给我。
一种安心的感觉遍布全身。
迎面吹来的风有好大一部分被边伯贤的身体挡住了。
他骑着的车很稳,即使速度特别快。
他的摩托车在车流里灵活地穿梭着,一直在加速,好像要带我逃离这个喧嚣的世界。
风源源不断地透过边伯贤宽大的外套吹进我的骨头,要我的骨头与风共舞。
很冷。
我唯一的温暖源,就是他炽热的后背,和我自己裸露的心跳声。
太阳被光影背刺,月亮也下落不明。
我愿将我揉碎在无人问津的风中。
从此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