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暑假即将来了。
我喜欢假期。
我买了箱牛奶提到医院，妈妈今天要去做放射治疗，我要去陪她。
几个小时后妈妈出来了，我扶着她回到了病房。
“最近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妈妈摸了摸肚子，“小玉，妈妈这肚子最近老叫，你帮我问下医生是怎么回事。”
“好，”我打开饭盒，里面一荤一素，色泽搭配让人不由得食欲大开。
妈妈推拒道：“你放在桌子上吧，妈妈等会儿吃。”
我哄道：“妈，多少吃点吧，要是因为营养跟不上了那多不划算啊。”
我把饭盒递到妈妈面前。
妈妈接过，拿着筷子吃了几口。
我心里有些不安，妈妈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以前她至少有点食欲，现在如果不劝着，她都不会吃饭。
我给妈妈倒了杯水，她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饭盒里还剩下不少小排骨。
我把饭盒收进袋子里，让她喝口水。
我看着她灰白的脸，又想到记忆中那张黑黝黝常带着爽朗的笑的脸。
时间带走了太多东西。
我走到她身后，给她按了会儿肩膀。
曾经能把我背起的宽大肩膀如今就像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我鼻头一酸。
“妈，要下去走会儿吗？”我问道。
妈妈：“不了，妈有点累了，想睡了，小玉，回去吧。”
她拍了拍我的手，面上满是疲惫。
我收回酸痛的手，应了声好，走了出去。
坐上电梯，去了负责我妈的医生的科室。
我问他：“赵医生，我妈最近肚子总是叫，请问这是什么情况呢？”
赵医生见到我，拿出张报告递给我，“你看看吧。”
我接过来，首先入目的就是疑似癌转移肠胃现象。
拿着报告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我不安地问道：“赵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只是不相信，想要得到医生的回答。
我不是专业的，或许情况不像我想的那么糟呢。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最终打下了死刑：“顾玉，你妈妈的癌扩散了，这也说明情况很不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奇怪，一张薄薄的纸怎么那么重，重到我拿不住它。
我弯下腰捡起报告，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我穿过走廊，看到有的人在捂面痛哭，怒骂着老天爷的不公；看到有的人陪在病人身旁嘘寒问暖，百般体贴；看到有人面无表情，麻木地走向缴费口交费……
死亡在医院显得再平常不过，新生是偶然，不幸才是常态。
生老病死，一个命字囊括所有。
我妈逃不开命，我也逃不掉。
我走到厕所洗了把脸，看向镜子，直到确定妈妈看不出什么异常后，我才推开病房的门。
妈妈还睡着，只是好像做着噩梦，眉头紧紧地皱着。
我坐到一旁的塑料凳上，注视着妈妈。
不知不觉间，妈妈也老了啊。
我曾听过一句话，人在不满现状时，总会回忆从前。
现在，我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
没事做时，我总会想起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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