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写字楼旁边有个停车场，里面只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是莫桑榆开过来的，宝马不显得张扬。
陈霞尚被搭在了副驾驶上，没有急着系安全带先问到:“为什么来这自杀？”
莫桑榆被没有被他的问题所惊讶，反倒像是提前想好了:“你因该知道在这跳楼的女孩的故事吧。”
“嗯。”
“好奇。”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莫桑榆右手帮陈霞尚把安全带系上，却被陈霞尚嫌弃的拍开，左手指腹在方向盘上揣摩。莫桑榆敷衍的回答让陈霞尚失去了追问的兴趣，手掌撑着下巴，车子发动视线眺望着远方的灯辉，在眸子间闪烁。
他不明白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帮他，并且对方还是个杀人犯，手上背负着不知多少条人命，等等也不算帮，双方都是对方的把柄在手，互利又互损是因该的，也有可能是另层关系。
为问题写解作答完，车缓慢停止，对面是栋豪华的公寓楼，显而易见每间房都价值不菲。
“走吧下车吧。”脚刚踏出车门的莫桑榆又收了回来，转头正对陈霞尚脸贴了过去，鼻尖距离脖子仅有两厘米的位置轻闻。
“你干什么！”陈霞尚本能的往后退，后背抵着车门。
“身上血腥味还是很重嘞，不过应该没事，凌晨人很少，只要表面看不出来就行了。”抬眼看向陈霞尚，感觉有点被吓到了耳垂红红的:“噗，你也有怎么可爱的一幕啊，不会以为我要做啥吧？”
“滚…”陈霞尚压着声音重重地飙了一个字，龇牙咧嘴斜眼怒视莫桑榆，下车把门甩的砰的声，莫桑榆抖了抖肩也下了车紧随其后。
电梯门叮了声后被关上，莫桑榆指尖顺着所有按键点下了21楼。楼道是声控灯，对着黑暗嗷了嗓子灯都应声亮起，陈霞尚环顾四周，就连大理石都觉得豪华，不是他这种社会中层人士攀的上的。
指纹密码解锁，莫桑榆招呼陈霞尚进来，高级简约的摆设有序的陈列在自己的位置，莫桑榆在玄关处把鞋子脱了下来，并在鞋柜里找来了双拖鞋:“拿去，放心没用过。”
陈霞尚单手接过，极小声的道了句:“谢谢。”
没想到怎么小声的还是被莫桑榆听到了，带微笑礼貌的回了句:“不客气。”
“……”
进屋后，莫桑榆没着急让陈霞尚坐下，而想叮嘱他:“把你身上的血腥味洗洗吧，薰死我了。”
不信邪哪有说的那么严重啊，陈霞尚鼻子凑到小臂上闻了闻，片刻后信了。
“看吧看吧，卫生间在最里边，衣服我等会给你拿过来，不知道我的尺码你穿着会不会很大。”
他走进卫生间，褪去上衣，可见一片已经干掉了的血渍腹肌胸肌上，像纹身绣在肌肉曲线上。温热的流水从花洒中流出，划过每寸发丝，夹带着血水和疲劳一起落入下水道。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又传来句男音:“衣服我放外面了，你等会自己那哈。”
也许是知道陈霞尚不会回他，脚步声渐渐疏远。陈霞尚半裸推出条门缝，热气顺着缝隙涌出，快速的伸出半个手臂把衣服拿了进来有快速穿上。
莫桑榆和陈霞尚的体型本来就有差异，莫桑榆穿着刚好合适的休闲装，在陈霞尚身上展示出来的就是露出大节锁骨，袖口和裤腿长了些。
客厅里，莫桑榆坐在餐桌上，此时已经换好啦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框眼镜，整个人显得的温柔体贴。桌上摆了两碗方便面，莫桑榆正边吃泡面边玩手机，看到在拐角的陈霞尚道:“诶诶，你还没吃饭吧，我煮了两碗方便面，吃一碗。”
陈霞尚确实有点饿了，没有拒绝坐在桌前共进晚餐。中途梗在心底的想法，让他食欲大减不由得开口问:“他们给了你多少？”
“什么？”莫桑榆装作不知道，眼神不自觉的闪躲。
“无缘无故献温暖，很难说没有阴谋。”
“…你果然聪明。”此话一出陈霞尚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漫无目的的提问去的来了最重要的答案。
“有群人找到我，说给我笔钱，让我帮他们杀个人，其他的也不让我问，就给了我些基本信息，而那个人就是你。”
“你好歹也是个医生。”
“你没有资格说我。”
莫桑榆的言行如刀子深深的刺入陈霞尚的心扉，收紧拽着衣角指尖泛白，是说的对他确实没有资格，莫桑榆可是个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手里不知挽回了多少生命，只要他做的脏事没有被暴露，所有人都可以把他当至高无上的神崇尚。陈霞尚跟他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他手上掌握着不知多少莫桑榆可以挽回的生命。
“今天打扰了，谢谢你给的饭，衣服我到时候洗干净再还给你。”陈霞尚面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气的上齿紧咬下唇不放，指甲几乎砌进肉里，正准备走又被一句话拉了回来。
“我还没说完呢。”
“我是接他们的钱帮他们杀人，后来我改变主意了，钱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只留下你的信息档案。”
陈霞尚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消气，反问道:“话里话外不就是你想要我的命吗？”
莫桑榆摇了摇头道:“我要的不是钱，也不是你的命，而是你人。”
他没有理解话中的深意，径直走到门前又被莫桑榆叫道:“不留下来把肩膀处理一下再走吗？”
“不了，你救死扶伤的手我高攀不起。”没有回头，代莫桑榆发现时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莫桑榆把两个碗放到厨房就走了。
回到房间坐在床头，修长的手指拉开床头柜，从最底下取出本相册，在所有完整且有美好的图像中，一张被烧烂了一个角，被烟雾给熏黑，是张两个人的合影照，其中一个是青年模样的莫桑榆大概25岁和一个面部被烟熏的有些看不清的男孩，比莫桑榆矮些，奇怪的是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以上有编号莫桑榆是012，图中另一个人是021。莫桑榆轻抚照片中那个男孩，指尖描写着他的轮廓:“好久没见，脾气还是怎么犟。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