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断自己的想法,岑剑并未想那么多,只是刚好嗅到栀子香罢了。
“边疆似乎并没有这种花,小将军若是想念,改日我制成香丸,待你又去边疆可解思念故乡之苦。”危怀梦和声道。
岑剑听了反倒蹙眉,不解地看向她:“岑剑。”
危怀梦也看向他,他的眼睛清澈犹如冬日冷泉:“什么?”
岑剑先移开眼,耳尖发红:“叫我岑剑。”不要叫我小将军,这样太过生疏,这句话他却是没有说出口。
危怀梦聪慧,瞬时便明白他的意思,轻笑一声道:“岑剑。”
他的耳尖更红了些,轻飘飘的声音如羽毛拂过他的耳,忍不住发痒。
栀子的香甜叫人头脑眩晕,连同这满园的珍贵花草都抵不过一朵栀子。
“香丸,何时能制成。”岑剑厚着脸又开口。
“不日便能,届时叫小厮送来便是。”危怀梦低头瞧自己的鞋尖。
“冥海幽梦,我又寻到一味。”提到香丸,他便想起找了许久的冥海幽梦。
危怀梦还记得,这是十一岁生辰,岑剑送的生辰礼,海州寻的香丸,难能可贵,没想到数年后还能再寻到。
岑剑左右顾盼,走到一小厮面前,叫他去他房里的随行行囊中取来,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危怀梦便不见身影。
皇城常有一寸云纱一寸金的说法,这种独特的丝绸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光百转霎是绮丽。
从前一身麻衣裹体的寇星洲,如今也穿上如金子般珍贵的面料,精神焕发同皇城中最尊贵的公子哥。
危怀梦没想到会在宴会上见到他,陛下如今对岑家不满,寇星洲作为陛下一派的人也应表明态度。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的到来也很正常,不满归不满,面上面子还是会给,一个五品官员代表陛下来此,实际上不也是表达了不满之意,倒是两面都做足了,陛下不愧是陛下。
寇星洲远远便瞧见危怀梦,她如一滴清水在墨池中,叫人一眼便定住。
他怀着笑走向她,危怀梦先是不动,然后踌躇了两下脚步,便坚定地走了过去。
“师妹。”寇星洲先开口。
危怀梦垂眼道:“师兄,师兄何时回府看看。”
她抬眼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即便群鸟纷飞,岁岁焉有回巢。”
她的眼同流星闪烁,有青松不移,寇星洲不敢多看,只按捺住跳动不止的心跳,回避开来。
他道:“有风,有雷,有雨,群鸟无奈何。”
不必多言,危怀梦已了然他的心思,哪里是风雨,哪里是陛下能左右,他的心已经不朝着巢的方向,那么一切都是有意而为之。
她后撤一步,便想着先行告退。
寇星洲连忙又言:“明日将要拜访师傅,师妹可否明日同我再下一局棋。”
她不言,只点点头,便匆忙离去。
寇星洲捏紧拳头,又松开,最终再次握紧,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他要,佳人入怀醉生梦死他也要。
危怀梦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觉得可惜,又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总没看清寇星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