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张小爱踩断了什么东西。
阴冷漫上尾椎,冷风爬进心里。
油灯的最后光芒消失殆尽,张小爱愣在原地,颤抖的不能自已。
高约三人的壁画上是兰矢自裁的尸体。
玻璃刀插在胸口,他倒在血泊,蓝眸猩红。
各中细节刻画得相当精妙,若是雷毅在此,定会发现这画中的玻璃刀与他在孤碑处所见的别无二致。
张小爱“疯子……”
张小爱捂着头往后退,后背却抵上了独属于女子的绵软胸膛。
惊呼声被涂着蔻丹的手淹没在口中。
朱岸沙“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哦。”
隔着一片月光湖的江面,苏醒的雷毅猛地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腕。
程虞“喂,你小心把药撒了。”
雷毅一怔,睁开眼睛确认是程虞,这才松了手。
这事情习惯了就好,反正她知道这家伙一贯没有安全感。
拿勺子搅了搅手里黑乎乎的汤药。
程虞“人家不都说了让你不要忧虑,想那么多干嘛,你能你转时空还是怎么着,因为个菊雏白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看来程虞已经知道牢房里发生的事情了。
那她能不知道菊雏白把她供出来了?
雷毅.卡奥斯“程虞,你……”
程虞“闭嘴,药喝完再跟我嘤嘤嘤。”
程虞直接单手把药碗怼在了雷毅唇边,还把勺子收了。
程虞“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程虞“不错,我知道龙兰村的典籍内容,接触过蚀僵,不过我一直炼的是药,没养过蛊。”
眼神暗了暗,程虞抬眼看向双手捧着碗乖乖喝药的雷毅。
雷毅.卡奥斯“嗯?”
雷毅被苦得说不出话来,却还要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程虞“蚀僵和蛊虫可以共存,这是二十年前都没人提过的设想。”
雷毅.卡奥斯“你是说……”
雷毅.卡奥斯“这个人可能在蚀僵出现之前就有所谋划?”
雷毅眼中聚起困惑,蛊虫是何时出现他并不知道,但蚀僵的兴起一定是在二十年前,一个能在现在如此痛恨龙兰村的人却在纷乱的二十年年前活了下来。
是什么原因让他蛰伏二十年?
程虞“蛊虫,那是龙兰村的禁术。”
走出竹篾篷,仰望天云,程虞双臂舒展,松松垮垮打成结的发带滑落,携着氤氲水汽的清风从飘扬的淡金色的发丝间泻出,莲荷纹的布衣被拂起,透过光影,隐约可见一段柔美的流线。
腰后别着一把玻璃刀。
雷毅.卡奥斯“秋海棠前辈是你的母亲,对吗?”
——他并没有说程虞是秋海棠的女儿。
毕竟一个能让女儿说出别人是母亲唯一被正名的弟子却对自己闭口不谈的人,因是极其敏感身份的,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他也敬重秋海棠。
一个能对昔日同袍动刀子的人,可以说他绝情,可以说他没良心,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性坚忍。
穆非不也是吗?
他和程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为了大局的牺牲品。
程虞“按你的说法,能有充足时间做准备的,全龙兰村上下只有一个人。”
望着延绵的火烧云,程虞伸了个懒腰,转头和缓步走出的雷毅对视。
程虞“兰矢。”
雷毅.卡奥斯“兰矢。”
黑幕点缀,沉云笼心。
张天昊“小爱!”
乌鸦在半空中低悬,嘲笑着他的无力。
朱岸沙“或许可以去地下城找找?”
朱岸沙坐在石上对着那微弱的月光欣赏着自己新作的指甲。
米娜“不可!”
米娜“地下城非允许不可入内,就你一个根本对付不了地下城那些异变的爆兽!”
张天昊“那就没办法了吗?”
张天昊回头焦急看着朱岸沙,他与朱岸沙算不上相识,但也总比什么都问不出来要好。
朱岸沙“谁知道我的小姑子怎么不告诉他们龙兰村现在很危险呢?”
朱岸沙满不在意地撑着下颌笑着看着米娜,压根儿没理张天昊。
米娜“我去请示长老,你先去找小爱,小心点儿。”
对于这个大嫂,米娜一向是秉着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原则,张小爱那姑娘有多闹腾她和张天昊是知道的,如今已经找了三个小时依然未果……
危险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这里可不是十年前那个安静平和的龙兰村。
等米娜气喘吁吁地跑到兰矢休息室时,正好看到洛彦拎着药箱从里面出来,正要关门。
她也顾不上打招呼,上去就要把门拉开。
洛彦一掌抵在门上。
这毕竟是长老的休息室。
米娜稍微稳了稳呼吸。
米娜“洛彦?”
洛彦淡淡瞥了眼米娜额头上躺下的热汗,和缓开口。
洛彦“长老现在不能再受惊了。”
言外之意是,那些惹人烦的事情自己解决去。
米娜“张小爱失踪了,那你能跟我一起去地下城找她一下吗?”
洛彦并不言语。
米娜“算了,你去告一下长老,我去找米卢!”
点火问归羚和樱桃千结羚是双生爆兽,如今点火问归羚却没有任何对樱桃千结羚的感知,张小爱唯一的去处就只有可能是地下城了。
米娜看着洛彦又推门进去,推门出来才离开,迈着沉重的步伐去找米卢,她那位“冷战”许久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