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就像一个金字塔,少数人奴役着大多数劳动者,用他们心情创造出来的价值,继续繁衍与劳动过程,得以延续他们斑斓迷醉的活。
而破旧的城市,萧条的街道和未经打理过的大楼里,随处可见拾荒者的骸骨。
光线一点点变得昏暗,微黄的煤灯下,一个披着斗篷的黑影一闪而过,灯杆并没注意,战粟着坚守它最后的时间。
黑影在夜晚的庇护下狂奔,晚风翻飞着斗篷的虚影。极致到路末转弯口,这才消失见。
……
披着斗篷青年小心翼翼穿过人群,灯光灿烂反射、酒杯叮当交响声、沸腾的喧哗声不断的煽染。
“哦,莎丽唯夫人,非常荣幸欢迎您的到来,您来的很巧!这边拍卖会中东西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边请!”献媚矫揉造作的声音引人恶心。
那青年加快脚步往前进挤,伸手将帽檐拉得更低,以便盖过他额前垂下的几缕白金发丝。突然,他停下,回过头去。
一位身穿华服的女士,脸上挂着见着金边的白皮面具,头上顶着华贵的假发,插着金银花,随着一步一个脚印,还微微颤抖。
旁边的一位侍者,伸出手迎接着,刚刚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拍卖会重头戏?是政府委托内容中的线索吗?
青年沉思,悄咪/咪/紧跟在这位富贵夫人身后。
延绵的人群向前延伸浸入金碧的大厅。
大门口,一位尖嘴猴腮的低矮男人夸张咧着嘴笑,弯腰一一接过人们手中递来的一银色反光小票。
是进出的凭证吗?合作人也没有说过有这环节吧。
青年拿不定主意,顺着人流往前拱。现在临阵脱逃恐怕更引人注目了,但目前前头这破事,也就只能靠演技了!
……
检票员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双手捧着只求青年拿出凭证。
“呐,老爷,进出凭证。”他道。
青年皱着眉强装温怒样,“进入凭证?”他反问检票员:“你知道吾是谁吗?!”
那检票员肉眼可见的瑟缩一下,语气低低道:“迈克很愚笨,请问大人是……”
那青年急中生智胡言乱语道:“我是约翰罗杰-贝尔德-利奥纳多-尤里加林-皮埃尔,一个愚笨的贱种!”
检票员脸上堆积的笑容忽然消失,他慌忙弯腰鞠躬更加深沉,“对不起,请大人再念一遍您高贵的名字,这次迈克一定铭记!”
青年入戏深了,凭具风采的一扬斗篷,念道:“约翰罗杰-贝尔德-利奥加多-尤里德尼-皮埃尔。小子,记住了吧!”
检票员低下的脑袋默默抬起,脸上仍挂着笑,但挂着的是坏笑。他嘿嘿道:“伙计,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念不对,有出入,就你这下三滥的戏法,谁不知道呢?”
青年:“……”可恶啊,被看出来啦。
陡然间,检票员左右两侧冒出几个虎形大汉,身装统一深蓝袍子,是地下黑场的管理员。名字虽叫的好听,但总供的工作就是应照要求,把该抓的人抓住,扔出去还是逼问,那是后话呐。
青年一猫腰从其间一大汉张牙舞爪双臂下钻出,挤进刚刚人潮涌动的初大厅中。
青年在人群中狂奔,不时差点撞到哗声的人群,他顺手抚过白洁的自助台。抓起几杯高脚酒杯就往后面扔,顾不得那镶着宝石闪光的破酒杯值多少箱金硬币格特。
几声粗鄙谩骂在身后回响。
等待那几个巨怪脑子般的管理员甩开后,青年平地滑入一靠墙桌布底下阴影中。
一个身形如常人手掌大小的小人在那青年斗篷内口袋钻出。她一边抚着乱糟糟的粟黄色头发,扑腾着黑翅膀。
“费图尔。”她的语气凭为气愤“你到底在干什么!”
名叫费图尔的那青年睁大眼睛,颜色是深沉的湖蓝,如水波荡漾的湖水。
他一把揪住这魔灵的翅膀“嘘,小声点……”
魔灵的翅膀被费图尔揪住,被吊着不止缓缓晃荡。“是……好不容易找到地下城的入口,现在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费图尔沉默“……”
魔灵继续说“唉,你说那可怜精灵是不是早已被卖了或者……被玩死了(?)”
费图尔:“你这是在咒我完成不了委托要付倒贴金吗?”
魔灵忙摆手“不敢不敢,那接下来怎么办?”
费图尔叹气“我原本备着一箱假金格特,装成富家少爷假装买下精灵的,然后再送他去政府的保护精灵协会机构。但现在不行了,被识破了。”
魔灵:“……”是啊,当时我就在你的口袋里诶,你那笨拙的演技真的很尴尬耶。
“所以,”费图尔松开魔灵的翅膀,“我们要装作工作人员,偷偷潜入。”
魔灵又重新钻回那黑斗篷的口袋,费图尔还把她往里按了按,微起身抬起一角桌布。
……
费图尔潜游在人群中,灵活穿梭着,顺走了一位富太太耳朵上滚圆的珍珠耳钉,又拈走了一位男士戴在手腕上刻着红透宝石的怀表,加上左边满满一口袋的假金格特,好像也差不多了。
魔灵梅尔被塞在口袋里闷闷的说“小子,你在干什么?”
费图尔斗篷阴影下的脸坦然一笑“谁还没个副业了?再说了,这里东西没有干净的,我还不屑于拿呢。”
梅尔:“……?”那是偷,好吧。
这两人走走停停,在人群中摸索着,越来越靠近黑市边界的墙。
前面是一个小铁门,门上刻着流动式的星象图 ,星辉相映,是一幅艺术的宗教壁画。一个如豆芽般瘦小的斑雀男孩依在门前,好像是看守的。
这可比其他地方那不好惹的大汉好多了,吓吓骗骗说不定可以将这毛孩吓走。费图尔想着。
走进这铁门,委托人曾透露过,黑市绘有星象的门户都是极重要的后台工作室。
那雀斑男孩似闻得若有若无的声响,忽的睁开眼,对于忽然冒出来的费图尔吓了一大跳。
慌忙的伸向口袋,掏出一只机械小鸟。掏出的过程中又失手掉了一次,连忙捡起。男孩的手抖得如风吹翻滚的野草,紧张的捏着小鸟的发条。
“你!……别过来!亚克因大叔马上就要来了,他很厉害,你再过来我就放飞小鸟通知大叔!”
“小孩”费图尔嘻嘻笑着“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男孩举着小鸟,瞪着他。
费图尔手伸向自己的左口袋,故意将假金格特拨的叮当作响。他慢吞吞拖长字眼“一个月不到40银格特吧---”
男孩咬牙切齿“你闭嘴!”
费图尔拈起一粒金灿灿的金格特递给男孩。
男孩警觉扭头躲过伸手拍掉,掉落的金格特反弹在铁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又垂直落地,转了几个优雅的圈方才倒在男孩的破洞鞋子脚边。
面对那些沸腾闪亮的人群,这位雀斑男孩穿的也实在太寒酸了,他将落入孤僻藏在贫穷的袖子里,肚子空荡荡的,而心也是。
费图尔喃喃道“孩子捡起来吧,这枚金格特归你了,愿幸运女神眷顾你。”
男孩愣了愣,纯透的双眼里映着黑斗篷自己的倒影,他弯下腰难以置信捡起那冠冕般的金格特。咬一咬,是真的!
费图尔刚为自己良心发现做了一件好事而高兴,但突然想起那一袋子的金格特是假的,是冒牌货!
费图尔“……”怎么办?
不得已,他慢慢靠近男孩,男孩手中紧抓着那粒假的金格特,却还是干瞪着他,略带怀疑的眼神。
直到费图尔干巴巴掏出衣裤口袋里的怀表和那一对珍珠耳环,“给你”他轻声道“这是好东西,可以卖很多钱,卖价也可以尽可能提高些。”
在男孩不解的眼神中,费图尔眨巴眼睛。
随后,他开始掏另一边的裤子口袋……在男孩期待的目光下,费图尔神秘的拽紧拳头……一下将男孩敲晕!
藏在斗篷内侧口袋的魔灵梅尔:“……?”发生了什么。
费托尔将倒下的男孩扶到了墙边靠着,还贴心的将假金格特收回,但又把掉出来的怀表和珍珠塞进男孩缝补的口袋里。
他解释道:“这些东西都便宜他了,只是敲下脑袋,让我进去总可以吧?”
梅尔:“就你废话多。”
费图尔嘿嘿干笑几声,幕般的斗篷底下伸出洁白的指尖,仅仅只是轻轻转动,前方的铁门如同被强力扭曲的纸团,不堪一击。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扭曲铁门展开的缝隙之下,是烛火照亮几分的黑暗地窖。
费图尔踩过破碎星辰般的星象壁画,从容的走进这片黑暗中。凸出的石壁上挂着跳跃的火焰,噼里啪啦巨响警告着冒犯的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