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上巳

（因设定已入春，改原剧上元为上巳，上巳是古代三大情人节之一喔，但原剧灯花与灯会情节仍保留）

一大早，推开门，宫熹徵被放在小院躺椅上的花灯吸引了目光。

她环顾一圈，走过去拿起来细看。

做工不是很精细，看出来是一只展翅的鸟儿，是宫远徵送来的。

有几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送个灯还偷偷摸摸的。

宫熹徵拎着花灯回屋，不由得回忆起去年的上元。

去年的灯会还是在上元节，今年不知道为什么推到了上巳节。

这一年宫远徵还是兴冲冲的研究起花灯，声称要把宫尚角那个花灯修好。

宫熹徵总觉得这个花灯怎么看怎么眼熟，奈何刚刚病愈，脑子是在转不过来，索性由他去了。

结果是宫尚角大怒，宫熹徵才终于想起这是宫朗角留下的，上面的污渍破损都是他留给宫尚角的回忆。

那晚她看到宫远徵在徵宫门口坐了半夜，估摸着他能冷静一些，才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见她来，慢慢靠在她肩上，伸手搂住她的腰，紧紧的抱着。

太冷了。

连蛊虫都开始拼命的暴动。

意识到什么，宫熹徵转头，看见神色复杂的宫尚角。

可能只有她明白，复杂的原因，她占一半。

“你想离开宫门吗？”

不久前，宫尚角找过她。

相同的问题，却是从两个人口中问出来。

宫熹徵没有立刻回应。

“我想，你或许有留恋，但现在的情形，你可能不得不离开。”

宫熹徵不解：“为什么？”

“宫远徵。”

她怔住。

“你看，你也意识到了，他对你的感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可能的。”她又看到他忧心忡忡的神情，“不可能吧……”

“老执刃不会放你走，但是一定有机会，希望你早日想好你的去处。”

逃离这种奇怪的依赖，获得自由，好像是一举两得。

“可我走不了。”宫熹徵突然痛苦的皱眉，只用气声说，“宫尚角，宫门里还有无锋的人，她在试图控制我，这么久以来我还平安无事，只是因为我待在宫门。”

“我没有地方可去，哪里都没有宫门安全。”

宫尚角表现出诧异，但立刻反应过来。

“你知道她是谁吗。”

宫熹徵只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能说吗？”

“我想她有办法和无锋取得联系，我总能收到一些奇怪的字条和信，如果她与无锋的联系断了，无锋一定会再派出大量的人来寻找，恐怕不光是我，宫门也危险了。”

再看这个花灯，不想竟已一年了。

沉梨早早的出了宫门，去采买顺便逛一逛灯会。

宫子羽有来问过她想不想一起去，她表示坚决不打扰两对情侣的独处时间，把宫子羽和宫紫商哄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临近傍晚，宫远徵才终于出现在小院。

宫熹徵瞧他手中拎了一盏新的花灯，他得意的说是专门做给宫尚角的。

前一年的记忆呼啸而来，她没有听到宫远徵又说了什么。

“什么？”她回神

“我说，今年你的花灯，我可是第一个做的。”宫远徵想到什么，抬手摸她的额头，宫熹徵好像受了惊吓，猛的后退一步

今天过于反常的举动引得宫远徵皱眉：“你今天怎么了？”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

“无事。”她摇了摇头，试图厘清思路，“你刚刚要干什么？”

“你今天总是发呆，我跟你说话你也反应不过来，我怕你发烧了，想试试温度，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宫尚角许诺给雾姬夫人的自由，雾姬夫人突然给她推荐的江南水乡。

“我没事，刚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宫远徵立马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我要去给我哥送花灯，顺便问问他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有的话我再来接你。”

“让金复来跟我说不就好啦。”宫熹徵坐下，她得整理一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宫远徵兴冲冲的跑出去，宫熹徵得以享受片刻安宁。

这一安静下来，她的思路反倒混乱了。

去年宫尚角其实跟她承诺过会在安全的时间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今年茗雾姬又和她说想带她去江南，在此之前宫尚角说要给雾姬夫人自由，若不是雾姬夫人叛变，莫非这自由真的有她的一份吗。

可是，天下之大，何处是他乡。

能保证她安全的地方，已经只有宫门了。

还是去问问宫尚角吧，如果他在忙，那可能会遇到原路返回的宫远徵。

打定主意，宫熹徵独自一人前往角宫。

没办法，金蜻跟着沉梨出去了，让他们两个自己玩去吧。

宫尚角和上官浅见她来，显得颇为诧异。

“远徵弟弟吗？他刚刚好像来过，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宫尚角接过上官浅递来的药粥，表示看到了那个垂头丧气的背影，大概猜到是为什么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他一起……”

倏然，远处飞来一物打断了她的话，擦着她的衣角飞过去，正中宫尚角已经端起的碗。

按照宫尚角的警觉程度，他立刻拾起一块碎片，用十成的力道飞向石头来的方向。

刺入骨肉的声音和铃铛杂乱无章的声音先后传来，在宫熹徵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先一步做出行动，直接翻身越下，三两步抵达宫远徵身边。

碎片几乎刺入他心脉，甚至可以明显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但看到她出现在逐渐昏暗的视野里，宫远徵还是一惊。

看着她慌乱的跪在自己身旁，试图做些什么但手足无措的样子，如果不是意识已经模糊，他真想去拉住她的手。

再见到她能对一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没想到是在这时。

只是，如果不是为他难过，就更好了。

宫熹徵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银针，却发觉自己已经难以冷静的思考对策，甚至双手都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她在慌张，她在害怕。

宫尚角和上官浅也赶下来，这里只有她会医术，可也只有她抖的连银针也拿不住。

肩头被压住，宫尚角叹气：“冷静。”

她长舒一口气，努力的冷静下来，用银针先护住他的心脉。

玉侍们赶到将宫远徵送往医馆，宫熹徵终于坚持不住，失去平衡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在颤抖。

周身传来暖意，上官浅蹲下，抱住了她。

心中依旧钝钝的刺痛。

这次不同，不是五年秋。

她在心痛。

“宫尚角。”她的声音闷闷的，“我连最简单的处理方法都做不好……”

看着她，宫尚角语气中是难得的柔和。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上官浅扶着她站起来，看向宫尚角。

“我带她去医馆，你先休息。”说罢带着还没缓过来的宫熹徵赶去医馆

上官浅望着二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

她抬头望向月亮，确定了时间。

云为衫也快回来了吧。

-

旧尘山谷。

四人两两分散，人挤人的景象也未扫了他们兴致。

宫子羽正在为爱奋战猜灯谜，奈何实在显得有些吃力，云为衫在旁不时提出见解。

“二小姐。”他念，“我只知道宫门的二小姐是熹儿。”

“公子和熹姐姐关系很好呢。”

宫子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算，在这宫门里，我和宫紫商，宫远徵和宫尚角，我们两边很明显的对立，熹儿总在中间也挺矛盾的，大多数时间她会选择她弟弟，我和她其实也只有小时候的一点点情谊而已。”

“我和她很像，从小到大不受重视，受了太多流言蜚语，仅此而已。”

云为衫听完，若有所思。

逛的差不多了，这才遇到寒鸦肆派来的人，云为衫的戒指被抢走，宫子羽马上去追，她趁机跟着寒鸦肆走进万花楼。

一上雅间，果真是熟悉的人，寒鸦肆，传说中宫子羽的红颜知己紫衣，还有……

云为衫察觉到什么，浑身上下如坠冰窟。

“沉梨姑娘，金蜻。”

是宫熹徵身边的侍女沉梨和绿玉侍金蜻。

作者小四新剧大梦归离，裴思婧裴思恒人物曲《半我》，超级贴本文（之后就知道我为啥说贴了），啊啊啊求你们去听，我单方面宣布《半我》是远山又溪的主题曲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