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景刚刚看到谢寒这个人,被惊艳了一瞬,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那双眼睛,面上是笑,却不及眼底,那双眼睛澄澈流光,沈黎景我好像看透了,眼底遮盖住的那一抹寒意。
美的很,却让人辨不出真假。
听着谢寒说出的话,指向自己的折扇,一时间,愣住了,连呼吸都停了停,心跳声如鸣鼓,竟忘了做出神情,愣了许久。
久到连谢寒都出了声:“怎么不说话?这位公子,可是不愿意?怎么还出神了?”话出了口便收了折扇,脸上的那抹笑还是无动于衷,却始终不达眼底。
被问了一句,沈黎景才回过了神,竟然不觉刚才自己眼光,一直直勾勾的停在人家的眼睛上,连忙应了一句:“哦,出神倒不至于,只是智昏而已。”
不知是不是沈黎景的错觉,自己好像从谢寒眼里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再看去竟什么也没有了,沈黎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还真是色令智昏啊……
顿了一番惊觉,刚才的问题自己还并未回答:“公子之约,在下自是乐意的。”
沈黎景与沈家早已分府别住,谢寒既然选了沈黎景,自然是要与他回到“沈府”两人是直接跑着回来的。
既然已经做到当街选人这份上,早已没了规矩,坏就坏了,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进了“沈府”的大门,直奔了卧房,本是原本安排好的,却中途换了人,换了地儿,谢寒这一身红衣,与周围一眼看去颇为雅致的景色,颇为不搭。
到了屋内,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小榻,两者并在一起,有一张檀木桌子,和两把椅子,屋内摆放花草居多,还有一幅字挂在床头“天地正气”靠着墙根的一方衣柜,和一面昙花屏风。
那幅字,看起来不是什么大家所作,不过写的不错,笔力苍劲,运笔自然,所书四个字,正气凛然。
沈黎景看到谢寒格外中意那幅字,便开口道:“这四个字,是我三岁生辰那天,我爹送给我的。”
谢寒由衷言道:“‘天地正气’的确是好字,人也是好人。”
“那便当你是夸我了。”
谢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毫无征兆的脱口而出:“相比之下,你我还真是相差甚远。”说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沈黎景没听懂,直接问了:“何出此言?”
谢寒不知为什么,他面对这个今日也就见了一面的人,好像能分得出几分真心,这话是他先说的,他不欲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平生第一次写字,写下了四个‘黄粱一梦’相比之下,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沈黎景显然愣了一下,到最后也无言反驳,只是用一种新的目光看着谢寒。
谢寒鲜少,能对人生出几分真心,能如今日这般坦荡,也就任凭他这么看着。
夜晚烛光昏黄,那双眼让谢寒,竟有一瞬的恍惚。
到后来,谢寒趁着沈黎景不注意给自己下了药,药效发作昏昏沉沉,要睡过去之际,他好像听到了一句。
“未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