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我也曾想过把他叫回来,会是因为这种事儿,也不曾想到,可也不曾意外,无论把自己叫回来是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没想到,让自己做的这些事,会如此的放肆,真不怕把这一家子的命都垫上。
坐在花轿里的谢寒,不仅是脸上的眼里的冷笑,已经懒得去遮掩,情绪气质与身上的喜服还真是格格不入。
此时他的脸上挂着最平常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至美至寒至险,让人望而却步。
“君契”顾名思义,是两人之间一种,如同婚姻却有不同的契约。
结下此契者,或是情谊,或是别的什么,是相互扶持,也是相互牵制。
缔结此契约者,多为家族之间的互相牵制,多为同性之间互相牵制,一旦结下此契,两方若非解契,两者都不可再进行婚娶。
不可进行婚娶,便是断了嫡亲血脉的可能,偌大的天下,又有谁,能放得下这王权富贵,甘愿归于平庸,所以此契,缔结者甚少。
今时今日,皇帝为顾家亲赐下这一纸契约,看似是富贵恩赐,实则为忌惮牵制。
天下能有几人是傻子,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端倪呢?
顾家千里迢迢把谢寒叫回来,让他代替顾家的儿子去履行这一纸契约,不过是往自己头上又添了一把铡刀,加速了死亡罢了……
人所求,终究有所不同,不过对与错,执念太深,反而辨不明了。
执念决人生死,倒也没错……
谢寒觉得可笑,作为世家望族这一点,难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吗……?
就是看不明白,倒也无关紧要,谢寒赤条条的来,到最后不过赤条条的走,左右不会牵扯到他。
只是何时走,又往何方去,谢寒想不到。
谢寒手持折扇,心中所想,又何曾与这喜服,有过半分融洽?
他本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可是现在恐怕,也很难让一个人独善其身了……
谢寒轻叹了一声此时的声音,与他平日里,天差地别:“总归……是欠你一句对不起……”说完又轻笑了一声,归于沉默。
地方马上到了,谢寒又换上了平日的那副模样,任是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到了沈府门口,府中迟迟没有人来接,谢寒和周围的看可没有半分意外。
若非强权所逼这种事,谁又愿意呢?
一等再等,迟迟没有人来。
而沈府中此时,并非刻意无人接,而是面临着一个巨大问题。
本该是与谢寒缔结契约的沈小公子,在大礼前日夜里逃了……
大概等了有两刻,不知是谁传出了风声,这事儿也就败露了出去。
听闻此时的谢寒,并没有其他情绪,只是笑了笑。
小公子逃了,无奈,只好沈家祖母,带着一众儿女,亲自出门赔礼致歉。
一众人到了大门口,谢寒用折扇撩起了轿帘,弯腰从轿子里钻了出来,站在轿子旁,颇为高挑。
还有那一张让无数人为之倾折的容颜,配上一袭红衣,格外的耀眼。
沈家的子女,站在大门口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都愣了一时。
沈家祖母放言:“我沈家子女,皆在此处,顾公子挑一位中意的代替我那小儿子,可好?”
谢寒并未让他人为难,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目光便巡视着周遭:“行啊。”
看到末端的一位公子,目光便定住了,手中折扇指了指:“就他了,老夫人,可同意?”
沈家祖母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被选中的那位,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哪怕被埋没,也依旧熠熠生辉——沈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