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初春烟雨朦胧,长江潺潺流过,水花击打在江面上泠泠作响,迸溅出剔透的水珠。
江上划过一片舟叶,少年在那甲板上起舞,天青色的薄纱随舞肆意飘扬,腰间上用红绳系着的玉佩与碧水云天相连。
正应着那“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不知是晃了谁的眼,乱了谁的心。
江边忽然风起,沈泱离那盖着白纱的斗笠也随风飘动,露出容貌一角,只是一眼就是那千年。
“公子!左将军突然从边疆回京城了,老爷叫您回去!”府上刚收的小丫鬟在岸边叫唤着,声音盖过了那阵阵雨声,朱红色的油纸伞在这灰蒙的雨天里格外显眼。
沈泱离移眸看着岸上的人,本如冬雪化水上属于春天喜悦的墨绿色眸子此时却又凝了冰。小丫鬟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
“我知道了”沈泱离掀了斗笠薄纱,丹凤眼细而狭长眼尾萦绕着淡淡红晕极为好看。薄唇轻言,声音却不如那双眼睛来的动情。
天边云影与江水相接,交融。厚重的云彩透露不出一丝阳光,春寒渐起,是那浑水暗天轻言无声日。
火云烧江江不沸,君舞清凉过於水。
小舟荡漾出水面,涟漪最终湮灭于春水之中,明亮如火的灵魂也随之升起,熊熊燃烧。
*(左家大堂)
冰冷的石块砌着那砖墙,堂内红木门打开,灌入了阵阵冷风引得沈泱离咳嗽。今日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大赦天下,就连镇守边关的将士们都可以回家探望心中所爱。各家张灯结彩,明明已过元旦可那四处可见的大红色还隐约彰显着过年的欢喜。,唯独那左家大院却清冷依旧。
“小离啊……你看你也不小了,还没有婚配……”那左老将军身居明台,复位便是刚从边疆过来的左耀之。高台两侧是已燃烧过半的蜡烛。冷冽的风吹过,烛光在他那满是风霜的面庞摇曳最后缓缓垂了那高昂的头。
“爷爷……我再说一遍,我不嫁。”
沈泱离在下望着高台之人站着板直,虽身形单薄却透露出一股格外的倔强。
大厅里气氛凝重,各个长老目光如炬仿佛要把这个忤逆老爷子的人给剖开,一旁的左耀之却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碰!”红木拐杖猛的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大厅之中,左老将军面色此刻铁青“你不嫁也得嫁!这些年左家帮你们家做了那么多!还格外关照你这个庶出!这么多年也该回报我们了!”
“……”那些堵人的话瞬间梗在咽喉,他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左家自己这个糟糠之子早就死在了那阴暗见不得光的小巷子里了。
“后月!大婚!”长老高声大喊字字铿锵有力,容不得他人有任何反抗,在这场闹剧下只是一纸婚书便决定了沈泱离要被困在闺阁中的悲痛命运。
他是自由的鸟儿却被折断翅膀,只能靠心中的那一丝祈盼浑噩的活在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