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被带到地牢,刚走进去就看见,前面被拖着的温晁,整个人血肉模糊,在地上拖了一路的血痕。
阮软捂住嘴,弯腰干呕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侍从不敢逼迫,只在原地等着。
温氏的暗室里面,刑具众多,血腥恐怖,好人进去都要褪一层皮,何况是娇弱女子。
阮软走进暗室,里面只有有一张床,没有窗户,很黑。
阮软:“可否拿些蜡烛过来?”
侍卫对视一眼,点点头答应了她。
宗主显然不是真的要惩罚。
不仅让他们把可刑具撤了,血迹脏污打扫干净,还搬来了新的床,以后每日还要按时送饭,生怕温夫人受委屈。
从前,暗室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实在不明白,宗主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把人关进来,折腾他们,他们可不敢真的把夫人关出个好歹。
要不,每日来个人,陪夫人聊天解闷?
不,想到温晁公子的遭遇,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
蜡烛燃起,侍卫离开,她听到门上落锁的声音。
四周静悄悄的,阮软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低声抽泣。
脑海里全是温晁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有那些凄厉的惨叫。
夜色深沉,暗室的门被悄然打开,温若寒走了进去。
阮软闭着眼睛,但不停说着呓语,恐惧不安。
温若寒把人半抱着,仔细抚摸她的脸颊。
实在不明白,这样柔软娇弱的人,他为什么屡屡为她破例。
明明像一朵菟丝花,只要乖顺,就能依附自己活得很好,却总是触怒他。
他修行百余年,自以为早就看破,不为情所动。
就算少年时候,他也没有为谁着谜,对谁特殊。
从前确是这样,在她之前,他已经几十年没有碰过女子,这些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
可她,让他沉寂百余年的心,就像初次面对心爱女子一样,常常让他做出不像自己的举动。
就像这次,怒气萦绕心间,他更气她求情,便把她也关了起来,本以为她会为自己求情,但她根本没有。
她不喜欢他,为何?
生平第一次,除了天下,温若寒想得到软软的爱。
他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被人爱过,只知道怎么让人畏惧。
拿出药膏,在她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抹了抹。
轻轻落下一吻,抚平她发皱的眉头。
他可以试着对她更好,更纵容她,生杀予夺的权力,也可以分给她。
阮软再次醒来,已经不再暗室了,又回到了温若寒的小院。
不知道怎么回来的,第二天生了病,这几日一直在喝药。
温情给她诊脉,一袭红衣,冷着一张脸,很不好惹的样子。
她已经听说了,温宁是她的弟弟。
温宁竟然有一个这样的姐姐,性情截然相反,这难道就是互补了?
阮软低头小声道:“温宁怎么样,宗主大人有没有为难他?”
温情冷冷道:“阿宁的事,以后还请夫人不要再提,如果你真的关心他的话。”
她看到温宁吐血回来,不知道多心疼,偏偏还卷进了温晁的事情里,实在后怕。
阮软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可能靠近他了,想到那日他奋不顾身的护她,还有他说的岐山之外的世界,她很珍惜,也很向往。
可是,有温若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