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tintotrouble.”
宋贺屿突然正经道“不闹了不闹了,回家,找我妈!”
许言之略带嫌弃的瞥了一眼宋贺屿然后淡定的拿起了另一杯没被人喝过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着“没看出来。”
“妈宝男啊?”
宋贺屿骄傲的“哼”了一声,然后高兴的说“妈宝男怎么了,我爱我妈!有本事你也当妈宝男啊!当你亲妈的妈宝男!”
许言之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阴沉下去,神情如冰花,胜似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明,却又冰冷至极。
他不再说话。
一旁的宋贺屿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惹到了许言之,赶紧打圆场。
“哈哈,那个……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吧?”说着,偷瞄了一眼许言之,许言之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宋贺屿有些慌乱,开始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言之还是沉默,宋贺屿无奈,直接拉起许言之往门口走。许言之被拉的一个趔趄lièqiè,然后撞到了一个服务生身上,服务生端的酒全都洒在了许言之的衣服上。
宋贺屿看见此幕有些着急,情急之下吼了服务生“干嘛呢?!!你不喜欢看路吗?!!!”
服务生吓的连连道歉,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最后还提议“先生,要不我去给您擦擦吧?”
许言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觉得还能见人,然后沉着脸果断拒绝“不用了,我还有急事。”说完就拉着宋贺屿走了。
宋贺屿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许言之走了。
到了酒吧门口,宋贺屿的目光瞬间被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然后眼睛一转,想着吃点东西活跃气氛,然后硬拉着许言之去点了一些吃的。
刚落座没多久,他们旁边那桌就来了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
那些人抽着烟,喝着啤酒,脏话脱口而出。宋贺屿有些受不了那烟味,起身大声朝那帮人的方向喊了句“这是吃东西的地方,能不抽烟了吗?”
宋贺屿喊完,场面突然安静下来,那帮人中的一个男人慢慢转过身来,满脸凶狠,朝宋贺屿喊了句“你说什么?没听清!”
宋贺屿简略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只不过这回,他硬气了好多,语气中不再带着询问,大声的回复“吃饭的地方,别抽烟!”
空气凝固,宛如被冰晶冻住,绽出晶花,美的不可方物,可却又冰冷至极。旁边那桌在宋贺屿说完这句话后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那个满脸凶狠的男人站起身缓缓走到宋贺屿身旁,用嘲笑的口吻一字一顿的询问宋贺屿“你说什么?”
宋贺屿平静的抬眸看向男人,也学他,一字一顿重复“吃饭的地方,别抽烟。”
说完,还附赠了一句“怎么?”
“你是聋的传人?”
男人听到这话,手上的青筋暴起,二话不说,直接像拎小鸡崽似的拎起宋贺屿,好似一个在教训考试不及格儿子的暴躁父亲,父亲打了一遍又一遍儿子,为的就是把儿子打上高分。
第一次打,我认真反思,勤奋学习,这是妥协,是顺从,也是努力。
第二次打,我的双眼在不知不觉间仿佛上了层薄雾,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是误入歧途,是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次打,我带上耳机,听着新出的DJ,装作不在意,开始打架,逃课,形容它,有一个专属的词“叛逆”,可“叛逆”的标准是什么呢?是在无数次走错路之后的突然爆发吗……?听着音乐,望着桌子上那稿写了一半的认错书,我开始陷入沉思。
又一次的“暴打”开始了。
“你他妈说什么?”男人语气中带了威胁。
不等宋贺屿说话,许言之就站了起来,慢悠悠走过去,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平静的说“他说的没错。”许言之现在活脱脱的像个双向情感障碍患者。
男人听到这话怒气上头,涨得满脸通红,用力放下宋贺屿,随手拿起桌旁的酒瓶,转身对着许言之的脑袋就是一下。
似是四周太安静了吧,酒瓶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格外刺耳,却又十分动听,像烟花炸裂,像窗上结出冰花。
宋贺屿听到这声音,愣了一瞬,但转瞬即逝,刚想要冲上去打男人,就见许言之先是四处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知看到什么,笑了笑,接着拜拜手,不紧不慢的用温和的语气说着冰冷刺骨的话语“报警。”
宋贺屿僵在原地,迟迟不做下一步动作,但想了想,还是听了许言之的话,在手机上捣鼓了一番,打开了定位,接着乖乖报警“你好,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男人听到这话,许是想着破罐子破摔,但他的想法太封建,像上了锁的门,被封住的窗户,永远不可摧毁的墙。
窸窸窣窣,由这些组成的房屋外,传来响声,似是在告诉男人,他还有出路,可男人的耳朵早已带上耳塞,听不到任何劝告,又从桌子上拿了一平啤酒瓶,更加用力的砸在许言之脑袋上。
再次被砸的许言之不紧不慢的返回了椅子上,好像被酒瓶砸中头部是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许言之清楚,这个画面早在几年前就被他当做彩排,不顾别人的眼光,排练了一遍又一遍,这才有今天这么平静的许言之。
宋贺屿有些着急,但不知道要不要拨打120,毕竟刚打完110,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宋贺屿决定不打,先稳住局面,防止许言之再次受伤,他赶紧拉住了男人。
可许言之这边呢,不紧不慢拿出了手机,开始在微信上打打删删,犹豫不决,想着到底要不要发出这条好友申请,丝毫不在意男人和宋贺屿怎样。
至于男人那边的人,有的愣在原地不敢动弹,有的早就怕惹事跑了,但也有些上来劝男人的,但不多。
直到血从许言之的脸上经过,落到了手机上,许言之才觉得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刚扶着桌子准备站起身,却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接着是阵阵耳鸣。
恍惚间,许言之好像听到了宋贺屿在叫自己,接着就是警笛。
应该是警察到了吧,他这样想。
至于后来怎么样了他不清楚了,也没有力气去想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