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议事厅之时,天已然将要蒙蒙亮起来。林郗音打了个哈欠,快步准备回去睡觉。刚走到廊下,身后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远徵……怎么样了?”
夜色将宫尚角笼罩在黑暗之下,就像他的心永远都不会为人所窥探出一二。
嘴角动了动,思索再三她还是将原先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好得很,能吃能睡的。”若非是宫尚角,宫远徵也不会长成如今的模样。她抱着手别扭的撇过头去,“你若不放心,自个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上元节那晚自从宫尚角被她赶出去后,一连数日他登门都被徵宫的大门挡了回去。就连让金复送的东西也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那日……我……”
宫尚角还未说完便被林郗音冷冷打断,“不必说了,若你只当远徵是替身,那还烦请角公子高抬贵手。远徵只是远徵,独一无二绝不是谁的替身。”
说罢,她亦不想听宫尚角再说些什么,免得半夜再气恼不成。快步离开长老院,再过一会儿天亮了等宫远徵醒了不见她可就不好了。
宫尚角留在原地思索着她的话,或许并不是宫远徵离不开他,而是他已经离不开宫远徵了。他以为心中那块最不可触及的地方是朗弟弟,每每看见老虎刺绣都会想起母亲与朗弟弟死去的情形。但那日宫远徵被瓷片击中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发现那个因朗弟弟而空缺的地方早已被宫远徵一点一点的填满。
徵宫里安安静静的,她小心推开门见宫远徵还在睡便放下心来。脱了外袍,在炭盆边站了许久确定身上没有外边晨露带来的寒气后才回床上躺下。
“姐姐今日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他闭着眼俨然还是没睡醒的模样,凑上前将她环进自己臂弯中。
林郗音嘴角扯了扯,醒?她这替他忙了一夜,他倒是睡的香。
“今日睡晚些也无妨,就别惦记着去医馆了。”
她倒是想起,今日答应他可以出门了。虽说也只让他在医馆与徵宫之间行走,但依着他的性子,定然是要去角宫的。
闹腾了一夜眼下这点睡意荡然无存,她望着天花板出神,仔细思索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先是月长老遇害,角宫答应找出无名。但她一直怀疑是羽宫内部藏有奸细。再是雾姬夫人遇害,可现下嫌犯却是出现在角宫,还是宫尚角亲自挑选的未婚妻。
只是无名在宫子羽房间中留下的血书明明是匆匆落笔,连最后一笔都未来得及写完。而以宫尚角的武功,若是有人离开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上官浅的武功自己见过,若不是有意藏之,那她必然不是无名。
既然如此,那无名除非绝顶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否则就是根本没走。可当时房间内除了雾姬夫人就只有宫尚角了……
难道,雾姬夫人是无名?
她下意识的猜测,但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雾姬夫人在宫门多年,她若是无名又何须等到现在才动手。
可无论如何如今角宫的嫌疑都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