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肩上的伤都半月了也不见消,若是日后留了疤可怎么是好。”
玉竹愤愤的为她鸣不平,可沾了药的指尖还是在后肩还微微红肿着的伤痕上轻轻抹着药。
那日的鞭刑将她打的皮开肉绽,更有几处至今都未完全愈合。又是冬日里,天寒地冻的伤口便愈发难愈合,只是微微一动,便又裂开。
“好啦,我知道你为我生气,但你忘了宫门规矩了?不可妄议执刃大人。”
林郗音点了点玉竹的头,佯装严肃到。
“药放着吧,我自己来。你去膳房端盘厨娘做的桂花糕进来。”
宫远徵回来时见屋内烛火还亮着,推门进来时才发现她正自己上着药,额前还密密麻麻的出了些细汗。
她本不想宫远徵看见,匆忙掩了衣衫将伤盖住。
“你……你今日回来的……怎么那么早?”
宫远徵拿过桌上的药,小心褪下她一侧的衣衫。那红肿的伤口触目惊心,因着山谷的气候,好不容易快要结痂的伤口又隐隐泛着血来。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从他进来,林郗音便觉得宫远徵今日似乎整个人恹恹的。
她转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我讨厌羽宫的人,若不是他们,姐姐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伤了,也不会每次都被他们平白无故诬陷上。”
宫远徵猛的抱住他,发间的小铃铛因着他的动作而叮当作响。他说话时似有哭腔,委屈的模样让人见了心软软。
少年身量虽长,可腰却似女子一般纤细,只一手便能握住。她虽不知他今日是怎么了,只得拍了拍肩,柔声安慰着怀中掉眼泪的人。
“我不疼了,你别担心。真的,我真的不疼,你想啊我若是疼昨夜也不会……”提起昨夜,林郗音顿住了。忙掩盖过去,“好啦,我真的不疼,只是方才玉竹替我更衣时不小心拉扯到才流了些血。”
她叹了声气,怎么忍心见他落泪。“诶,其实每次执刃怀疑我,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每回想想他怀疑的也不是没道理,毕竟我的确只是外人,况且林家灭门之时也只有尚角哥哥一人见到……”
合起衣衫,拢了拢外袍。林郗音拉着他的手,眼中泛着涟漪。“阿徵,有些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们清者自清。也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你我皆是医者,都明白肝气郁结的后果。这些伤对我而言即便是落下疤痕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阿徵不会在意的,对吧。”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她唇间轻啄了一下,只是浅尝辄止。“我在医馆发现了兰夫人的医案,确实被老执刃改过。想必真正的医案一定在雾姬夫人屋子里,明日趁雾姬夫人不在,等我拿到真正的医案,废除宫子羽的执刃。”
宫远徵胸有成竹的样子,倒让林郗音觉得此事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的感觉来。
“你万事小心,我感觉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姐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