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鸿羽这世间万物可真是奇妙,竟有如此容貌相似之人,但归根结底,今夜之事,是子羽不对,我替他向姑娘赔个不是。
盼兮摇摇头,微微欠首。
盼兮执刃大人哪里的话,即是误会,解开便可。
一时恍惚。
盼兮如此知文达礼,当真和兰夫人像极了。
执刃不免陷入思绪,透过她的脸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
他默了默。
宫鸿羽姑娘为何出现在此?
此番不等盼兮回答,宫尚角上前一步,行礼。
宫尚角回执刃,此前我被无锋之人埋伏,身受重伤被盼兮姑娘所救,她和家人走失,我见她孤苦一人,如今生逢乱世,于心不忍,我便将她带了回来。
宫鸿羽赫然。
宫鸿羽你竟受了伤?如今可好些?
宫尚角回执刃,已无大碍。
执刃点点头,又是叹息一声。
宫鸿羽即是你的救命恩人,如若身份不疑,带回宫门,亦可理解。
宫尚角闻言立刻屈膝跪地。
宫尚角执刃放心,尚角可以性命担保,盼兮姑娘的身世,绝对清白。
宫尚角下意识相信盼兮,若她是无锋刺客,当日便不会救他,亦不会替他挡箭。
执刃点点头。
宫鸿羽那好,如此,就让盼兮好生安顿在角宫吧。
宫尚角性沉内敛,处事有度,任何阴谋在他面前,他都能够一眼识破,一招制敌。
至此,他也无需太过操心。
宫尚角是。
至此,执刃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
宫尚角拉着她离开执刃房间时,盼兮微微侧头,对上宫子羽依依不舍的眼神,她微微一楞,而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出了房门,盼兮舒了口气。
盼兮我和兰夫人真的很相像吗?
宫尚角摇了摇头。
宫尚角不知。
宫尚角兰夫人素来闭门不出,我也只见过兰夫人两次,这么多年,我早已忘了兰夫人是何模样。
宫尚角只是宫子羽这般激动,连执刃和雾姬夫人也如此说来,或许……是相似的吧。
盼兮点了点头,静静跟在他身后。
她忽然有些对那位兰夫人心起好奇,她们到底是有多相似,才会让宫子羽这般失了理智。
屋内,宫鸿羽目光幽微地扫过宫子羽,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喟叹一声,不忍在责备于他。
宫鸿羽你也下去吧……好生休息,别再胡思乱想。
雾姬夫人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只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宫子羽点点头,缓慢着走出房间,迎面撞见赶来的金繁。
金繁怎么了?执刃打你了?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只能往惨了猜。
平时宫子羽和执刃就时常争执,也从未见他如此过。
宫子羽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埋着头走回房间,往床榻上倒头一躺,就没了动静。
金繁在旁看了几许,幽幽叹了口气。
月色沉沉,宫子羽睡得极不安稳。
他从梦中惊醒,床榻吱嘎一响,便坐了起来,额头浮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守在门外的金繁听闻响动,推门而入。
金繁怎么了?
宫子羽摇了摇头。
他又梦见了那个无比寒冷的冬天,母亲的背影离他忽远忽近的,她撑着一把伞,站在大雪皑皑的羽宫木桥上,孤独地等待着什么。
他微微叹了口气。
宫子羽现在的我,只能在梦里见到我娘了,似美梦又似噩梦。
他的声音沙沙的,像夜里已经烧完的炭火,带着所剩无几的温热。
金繁沉默了一瞬,他已然知晓宫子羽夜闯角宫的事情。
虽没亲眼见到那位盼兮姑娘,但能让宫子羽这般激动失礼,定同描述般不差分毫。
金繁天下之大,总会有相似之人,但模样无论有多相像,她们都不是同一个人。
宫子羽坐在床沿,没有说话,似在思索。
良久,他无力的摆摆手。
宫子羽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金繁察觉出他心情不好,想也知道是什么事,却只能无奈摇头。
金繁那你好生歇息。
他说完退了出去,宫子羽静默坐着,不由自主的想起盼兮。
明明那么像……
却不是。
想来也对,若真是他娘,又怎么会回到旧尘山谷呢!
她明明那么想逃离……想远去……
…想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