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盼兮昏昏沉沉在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马车里。
见她醒来,宫尚角将她扶起来,替她斟了杯茶水。
宫尚角感觉好些了吗?
宫尚角箭上有毒,好在及时用药缓解,已不成大碍,虽然伤势不重,但也需多加小心,免得留下病根。
盼兮谢谢,其实我没什么大碍的。
盼兮说的是实话,即便那毒素放任不管,她也能慢慢恢复,这就是灵体的好处,万毒不侵。
盼兮浅浅抿了口茶水,还能好心情的同他谈笑。
盼兮你这次救了我,我们是不是扯平了?
她说笑间将茶杯放回去,却扯到伤口,疼的她皱紧眉头。
宫尚角我来。
宫尚角连忙接过,扶她继续侧坐着,甚至仔细检查了一眼她的伤势。
盼兮不以为然。
盼兮小伤而已,没事的。
宫尚角动作未停,见伤口确实未溢出血迹,稍才放下心。
宫尚角你若不推开我,便不会受伤。
盼兮不推开你,岂不是你会受伤?
闻言,他清冽的视线微抬。
盼兮继续道。
盼兮你若受了伤,我们两可能都得死在那,但若只是我受了伤,你还能脱身而去。
盼兮为了让他不内疚,半开玩笑。
盼兮反正我只是孤身一人,死了也不打紧……
宫尚角胡说!
话音未落,便被他呵断。
他眼底的凌厉,直逼盼兮眼底。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眼神,吓的微微一震。
宫尚角似是察觉到自己吓到了她,神色稍微缓解了一些,语气却依旧严厉。
宫尚角以后不论如何,先保护好自己。
盼兮凝视着他的眼睛,黑影沉沉,一切情绪坠入便被淹没,许久,她才在他静默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盼兮好。
宫尚角的脸色这才恢复如初,看着盼兮,他的心底仿佛有一粒种子抑制不住的生长蔓延,势不可挡。
马车内沉寂了片刻。
盼兮透过窗户见到路边陌生的景色,隐约见车前车后都有身影围绕着。
盼兮他们都是宫门里的人吗?
宫尚角对。
宫尚角浅浅应了一声。
盼兮四下张望了一几眼。
盼兮我的猫呢?
宫尚角放心,我已让金复好生照看。
此刻的金复正一脸惬意的抱着怀中呼呼大睡的白猫,时不时揉弄几下。
白猫也不怕生,感觉舒服,甚至把肚子一番,咕噜咕噜打呼。
盼兮歪了歪头。
盼兮既然你落崖之后,他们一直在寻你,那为何你不早些打响鸣镝,让他们来找你。
宫尚角微微摇头。
宫尚角我之前身受重伤,难敌众手,无锋之人向来谨慎,一日见不到我的尸首,势必也会在附近虎视眈眈,若发现附近有可疑的鸣镝,届时只怕会比宫门人来的更快些。
宫尚角我无把握,便不会轻易尝暴露。
盼兮似若明白,不由赞叹。
盼兮还是你想的周全。
鸣镝一响,谁知来的是敌是友。
若当真是敌人先到达,宫尚角身受重伤一拖二,怕是会死的尸骨无全。
宫尚角闻言,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还有一点他并未告知。
便是,他想单独和她多呆一会儿,却不曾想竟会出了如此纰漏,才害她受了伤。
宫尚角你在休息会儿,后日午时,便能抵达宫门了,届时,我带你四处转转。
酌情她身上有伤,不能骑马,否则不日就能回到宫门,但怕颠簸,宫尚角只放其缓慢行路。
盼兮我不累,在坐会。
宫尚角你现在也是伤员,是你说的,病人多休息才会恢复有利。
他脸上带着趣味。
盼兮……
盼兮被他弄的无话可说,勉勉强强的应了一声。
不高兴的噘嘴躺下。
她总算明白平时她让宫尚角多休息时,对方为何露出不太情愿的样子了。
刚睡醒,又让躺下休息,换作是她,也躺不住。
宫尚角默默注视着她,有些忍俊不禁。
湛蓝的天,阳光在翠绿的枝头跳动闪耀,如笑容掠过,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