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内,殿廊院壁高低有致,各有风格且颇具底蕴。
庭院里散发着木料的香气,常年被山间的烟气笼罩着。
宫子羽脚步匆匆地往宫唤羽所在位置走去。
此时的宫唤羽正站在案桌前,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张铺开的地图,一些棋子样的标记分布在地图上各处,他正在琢磨着山谷中的警戒事务。
殿外突然一阵喧闹,宫唤羽忍不住抬头。
门外侍卫阻挡着宫子羽:“公子,少主正在……”
然而宫子羽却是直接闯进了羽宫正殿,完全不理会并且打断门外待卫未说完的话,而且大喊。
宫子羽“哥…哥……”
此刻羽宫正殿严肃、静谧,宫子羽忽而察觉出不妥,立即停下了脚步,他的话也停在了嘴边,随即就听到了一阵大声的训斥。
“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宫子羽走近了才看见房间里的样子,他的父亲宫鸿羽竟在主位上坐着。
他负手而立,剑眉入鬓,鹰一样的目光凌厉地盯着宫子羽。
宫子羽被父亲这一瞪,压住刚才急躁神情,赶快俯身行叩。
宫子羽“父亲大人……哥……”
宫鸿羽强势又冷冷地说:“叫执刃和少主。”
闻言,宫子羽面色难看,他咬着牙,仿佛用沉默抗议和反叛。
宫唤羽见两人面色都有些紧绷,只好柔声岔开话题:“子羽,怎么了?找我何事?”
宫子羽抬起头打量了自己的一眼父亲,有些犹豫欲言又止间。
他就听见宫唤羽紧张地询问:“你受伤了?”
宫子羽不明所以。
宫子羽“嗯?”
“你袖子上有血。”
宫子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沾了那药铺老板的血。
宫子羽“我回来的路上救下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前哨据点的人,他告诉我说……”
“说什么?”宫鸿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宫子羽便没有再隐瞒接着。
宫子羽“……说进入峡谷的这批新娘里有一个潜伏进来的无锋刺客。”
宫唤羽眉头倏忽紧蹙,他与宫鸿羽对视一眼又问:“子羽,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宫子羽“知道,所以我立刻来找哥……”
又说错急忙改正。
宫子羽“来找少主。”
宫鸿羽并未开口。
“你有没有问是谁伤了他?目的是什么?新娘中有刺客这个信息从何而来?”
问题一连串袭来,宫子羽愣了一下。
宫子羽“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那个重伤的人现在在哪儿?”
宫门医馆,宫子羽领着父兄两人快步走进医馆的伤病房,躺在病床上的药铺老板早已面如纸色,嘴唇死黑。
站在一旁的金繁看见执刃和少主来了,行了一礼才低声。
金繁“禀告执刃,已经死了!”
宫唤羽眉头微动,用旁边的仵作器具小心撩开尸体的衣襟,能看见胸口上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而伤口周围已经扩散开一圈明显的中毒痕迹,呈紫黑色。
宫子羽心头一沉。
宫唤羽抬起头看向父亲,神情有疑:“刀刃这么薄!”
宫鸿羽没有说话,似有思量。
宫唤羽深吸一口气,拿定主意:“必须把这个潜伏在新娘里的无锋找出来。”
宫子羽犯难。
宫子羽“哥,这么多新娘你可有线索?不然该怎么找啊!”
“不用找。”宫鸿羽打断他们之间的话语。
两人都有些惊讶,同时抬头看向父亲。
“无须冒险,全部处死即可。”
听这宫子羽脸色大变,果然父亲秉承着:“宁错杀,勿放过”。
宫子羽并不认同。
而宫鸿羽已经转身走出了伤病房,他只好快步疾行跟在父亲的身后。
宫子羽“父亲…父亲…”
宫鸿羽仿若未闻。
宫子羽出声急质问。
宫子羽“为了一个刺客,就要杀掉所有的新娘,这么滥杀无辜,我们和无锋有何区别?”
宫鸿羽停步和回头,开门道:“这个刺客潜伏进来是为了来刺杀宫氏族人,你竟然认为杀人者无辜?”
宫子羽“那其他新娘呢?又不是每一个都是刺客!”
“我一生闯荡,冒险无数,但我从来不拿家人的性命冒险,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也绝不可以。”
宫鸿羽的言辞不容置疑,宫子羽一怔之下不由得急切上心。
宫子羽“那…那就先把她们关起来,找出刺客就行了吧?如果所有新娘进入宫门就惨死,你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宫家?”
“这个江湖在无锋的恐惧威胁之下早已没有了正邪。宫氏一族没有向无锋屈服,还能独善其身,安居于山谷,正是因为我们素来小心谨慎。”说完,宫鸿羽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宫子羽在原地。
宫唤羽从他身后走过来,拍了拍他落寞的肩膀,小声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看着父兄走远,宫子羽胸口起伏着,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对一直沉默的金繁开口。
宫子羽“金繁,跟我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