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医馆 内堂
金复突然来报，宫子羽一行人即将要离开了宫门，出发往旧尘山谷，里面包括新娘——云为衫……
听到这个名字后的宫尚角，脸色立马阴沉下去，开口对金复说道：“赶紧派人盯紧她。”
“盯紧宫子羽吗？”金复不解地问道
“是盯紧云为衫！”宫尚角幽幽地说道，“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那张看不见的网就收了！我这走不开，你赶紧安排！”
宫尚角刚说完，便传来宫远徵微弱的声音。
“哥！快去……”宫远徵醒了，十分虚弱地对宫尚角说道：“我没事……你现在去羽宫，等着他们回来，现场和他们对峙！否则他们又要抵赖……．”
宫尚角觉得宫远徵言之有理，看了一眼虚弱的宫远徵，转头对金复说：“派人严密保护医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内。”
“是！”金复回应道。
“另外，去把允禾姑娘请来！就说……远徵醒了！”宫尚角看着虚弱的宫远徵，并不放心让他独自一人待在医馆。
“是！”侍卫快步离开。
宫远徵微微有些许诧异，像是想到了什么，虚弱地对哥哥问道：“……允禾，回来了？”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能不回来吗？”宫尚角叹了一口气，对宫远徵柔声说道：“她在你神志不清時，就已经回来了！如若没有她在，大夫们通通会乱作一团！”
宫尚角回忆起那时的景象，道不明到底乱的是人，还是心……
“哥，你快去羽宫！不然晚了，就……”宫远徵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宫尚角给打断了。
“等允禾过来，我便动身去羽宫！放你一个人在此，我不放心……”宫尚角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宫远徵转头看向旁边柜上，被整齐摆放着的小叮铛，他便知道是允禾帮他取下的。
允禾最是清楚宫远徵的想法的！
宫远徵尚存一丝意识时，一直催促着大夫赶紧取下碎片，就是并不想被哥哥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想哥哥为误伤自己而自责。
想到这里，宫远徵心里莫名地像被何物揪了一下。这是被关心和理解的感觉吗？
“……哥，那粥……”宫远徵始终还是惦记着哥哥快到嘴边的那碗粥。
“粥里没毒，我验过了！”宫尚角幽幽地回应道。
听到这个答案，宫远徵紧皱的剑眉，才稍微舒展下来。他可还记得，那个药方所配制的，可是极寒的剧毒啊！
那时的他，匆忙地往角宫跑去，一心只想想拦下哥哥别吃那剧毒的食物。可谁又想到，之后的事情，又是如此惊心动魄呢？
在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时，这小小的医馆里，又有多少人在为他担心和奋力拼搏呢？
“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发响箭唤我！”宫尚角拍了拍宫远徵的手吩咐说道。
“放心！哥……”宫远徵微微地点头回应后，便轻轻阖起了双眼。
宫远徵尝试回忆着，在自己意识模糊不清时，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依旧清晰地回荡在耳旁。
宫远徵寻思着：如若不是出了这档事情，那个时候，允禾应该是在家中，与家人进餐说笑吧！怎会预料到，美好的团圆之夜，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紧急召回。那时的情况，定然是把她给吓得不轻吧！
宫远徵一直认为，在允禾脸上，那神情自若都是装出来的！她很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的感受，看上去稳重且冷淡，但宫远徵始终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允禾。
甚至很多时候，看到允禾这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宫远徵都会莫名感到生气！总觉得，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
但当这事情发生时，宫远徵第一反应，居然是希望允禾依旧是淡然的模样，那样总比现在，让她伤心难过要好吧！
“远徵……”允禾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到达医馆内室时，却发现宫尚角仍在，便又匆忙整理自己仪容，微微俯身对宫尚角行礼：“角公子！”
宫尚角看了已梳洗更衣的允禾，还来不及梳理的长发随意绾起，便匆忙赶来。心里也清楚，她肯定是十分着急。于是便佯装没有看出允禾的紧张和惊慌失措。
听到呼唤声的宫远徵，则微微睁开双眼，转头看向允禾，看着她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又微微皱起了眉。
“我有事要暂时离开医馆，远徵弟弟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只能麻烦允禾姑娘代为照顾了……”宫尚角很是淡然地对允禾说道。
“角公子放心……允禾必定寸步不离地守着公子的……”允禾颔首恭恭敬敬地回道。
“那……远徵就交给你了！”说着，宫尚角便动身准备离去，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对宫远徵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发响箭唤我……”
“放心……哥……”宫远徵虚弱地点头回应。
看到宫尚角离去的身影，允禾卸下伪装镇定的模样，快步立马上前，来到宫远徵身旁。
“远徵……公子！”允禾一时心急，便直呼宫远徵名讳，顿时又觉得不妥，立马又改口说道：“可有觉得身体哪里不适？”说着她的眼眶便红了起来，泪水悄然滑落。
“……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宫远徵虽然十分虚弱了，但此时此刻，还不忘打趣允禾，微笑着十分费力地开口说话：“……你这是……想诅咒我死……是吧？”
“公子胡说什么？张口闭口就是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呀！”允禾边抽泣着，边对宫远徵呵斥道。
——宫远徵！你在胡说一个试试！你可知道，我可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
“别哭了……丑死了！”宫远徵艰难地缓缓伸手示意，让她来到榻边，“都多大的人了……都已经是我徵宫……的总管事了！这才多大点事？怎么还能……让你哭了？”说着，宫远徵费力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别人……不清楚，难不成你能还……不清楚吗？”宫远徵闭起双眼微笑着艰难地开口道。
允禾当然明白宫远徵的意思！他曾对她说过，在他房中摆放的玄色锦盒中，有一味草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其功效，仅次于传说中的出云重莲。只要伤者尚存有气息，服下此药便都能活命。告知允禾这个信息，这是宫远徵在赌！赌允禾对他的心，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如果真有，我希望能救我那个人……是你了！”
“公子刚醒，就省省力气，别说话了！好好休养……”允禾伸手为宫远徵整理了被褥，又微笑开口说道：“角公子让我转告你，龙灯很是漂亮，他很喜欢！”
“……喜欢就好！”宫远徵闭目养神，嘴角微微上扬回应道。
“好好休息吧！我哪都不去，就在此守着你！”就如同以往的你，每次都寸步不离守着角公子一样！
一直以来，都是你去守着角公子，可是又有谁来守着你呢？
允禾看着逐渐熟睡的宫远徵出了神。
是呀！她怎么能忘了锦盒中的稀龙草呢？
可是，那一刻的她也慌了神啊！都以为要永远失去他了，哪还能记起玄色锦盒呢？
★★★★★★
忆 ·徵宫 宫远徵厢房
看着宫尚角进入内室后，允禾便离开医馆，回去换下染血的衣衫后，回到宫远徵的厢房中。
她无力地趴在书案上，紧紧抿着唇，竭力地抑住哭泣声，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抽动着。
这一刻的她，真的很累很怕很崩溃！虽然她救回了宫远徵，整顿了一番。可当一个人安静下来时，回想起来此前的种种，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将要永远地失去她的远徵少爷了！
一想到此，允禾的手脚就不受控制地发软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如若那碎片偏差分毫；如若百霜粉止起效不够快；如若她最后一刻没能想起稀龙草……太多太多的如果，让她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泪水止不住地掉落下来。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每一个都是，她以为即将要失去他的瞬间。
就算多年以后，午夜回梦时，这仍然是足以惊醒她的噩梦。
轻轻抹去泪水，平复心情后，允禾才发现整齐摆放在书案上的纸条。由此看来，这应该是出事前，宫远徵在处理的东西。
允禾仔细端详起来，每一张纸条，都像是被宫远徵有意摆放着。允禾认真查看每一张纸条上的药材名称。
上一排空了几个位置，后面摆放着：
大山玄参（微寒，清热解毒）、
黑米（性寒，除烦止渴）、
银杏（性寒，活血化瘀）、
井泉水（性寒，生津止渴）。
下面一排，同样空着些位置，摆放着：
柏木（性温，安神止血）、
青蒿（性寒，清虚热）、
糯米（性温，补中益气）、
金果榄（性寒，清热解毒）、
磁石（性寒，镇惊安神）、
鸭血（性寒，补血解毒）、
丝瓜（性平，祛风活血）。
中间一排，明显是从上下两行的药方中，抽取出来，分别是：
石豆兰（性寒，阴虚内热——过量摄入引起急性中毒）、
地柏枝（性平，清热去火——凝血功效）、
钩石斛（微寒，益胃生津——过量摄入引起腹泻）、
光裸星虫（性寒，滋阴降火——过量摄入引起兴奋）、
独叶岩珠（性寒，解毒消肿——过量引起腹痛）、
棕心山栀（大寒，活血化瘀——过量摄入引起肝脏中毒）、
炙甘草（性平，益气复脉——过量摄入引起心脏异常）、
冬虫琥珀（性平，安神定惊——无瘀滞者忌服）
——“配上朱砂和硝石，将会是一味极寒的至阴之毒啊！”
允禾突然想起宫远徵那一晚在医馆内和她说过的话。
朱砂（微寒，安神镇惊——高温加热后有毒）
硝石（大寒，有毒——高温加热后有阴气产生）
按照这一药方来看，并不难猜出，这应该就是宫远徵，之前在医馆遇到云为衫时，所说的至阴之毒的配方吧。
难怪在他意识模糊不清时，嘴里一直都嚷嚷着什么「有毒」。这下，允禾总算弄清楚了！
关心则乱……他怎么就忘了呢？
宫门族人，皆有服用徵宫研制的百草萃，这毒药能有何用啊？
“宫远徵，你傻不傻？角公子每日服用百草萃，味毒药，又岂能伤你哥哥分毫？但却为此，差点要了你的命啊！”想到这里，允禾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再一次从眼眶落下。
宫远徵！你心思如此细密，怎么一到你哥哥的事情上，你就失了分寸呢？但凡你冷静思量一下，都不会落得如此重伤！
就算上官浅真是如你们所猜忌，是无锋派来的刺客，她再不济，也绝不会在角宫内，对角公子出手的，聪明如你，怎么就想不到呢？
突然，侍卫来到，打断了允禾的思量。
“方总管事，角公子请您回到医馆。”侍卫恭恭敬敬地通报说道。
“是公子有什么事吗？”允禾紧张问道，并未等侍卫回应，便已匆忙地跑回医馆去了。
刚才，允禾才说，但凡是关于宫尚角的事情，到了宫远徵那里，就大失方寸。此时，反观她自己呢？但凡是宫远徵的事情，她何尝不是一样失了神？
连稀龙草都服下了，还能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可不始终还是会担心，那个“万一”的出现吗！
★★★★★★
清晨 医馆 内堂
允禾趴在宫远徵的榻边睡着了，醒来的宫远徵半身靠坐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正把弄着允禾散落的秀发。眉眼中透露着的是少有的柔和，如同一池静柔的湖水，慢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此时，内堂紧闭的房门，突然被轻声打开，来人正是哥哥宫尚角。
“哥……”宫远徵强撑着身子，想坐起身来，却被宫尚角举手示意阻止了。
宫尚角坐到另一边的榻边上，看着宫远徵收回把玩着允禾的长发的手，眼中流露出的情愫还来不及驱散。
“……喜欢吗？”宫尚角含笑随口一问。
“啊？”宫远徵一脸不解地看着宫尚角。细长的睫毛一剪一剪，不明其所言为何意。
宫尚角抬头示意，宫远徵顺着宫尚角示意的方向看去。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正在熟睡的允禾身上。
这时，宫远徵突然微微皱眉，像是明白了哥哥的话。眼神闪烁不定。
“允禾在徵宫有多长时间了？ ”宫尚角轻声淡然地低头问道。
宫远徵唇角一勾说道：“第六个年头了……”顿了顿，神色有些许恍然，似乎又不明哥哥此话何意。
“允禾自小与你在徵宫长大，在草药房执管四年，当徵宫的总管事也有两年了吧！今年已过十八……豆蔻年华都给了你……徵宫了！”宫尚角当然清楚，允禾来了这宫门多久。他就是含蓄地在提醒着宫远徵。“她的心意，弟弟当真不懂吗？”
“哥！我……”宫远徵微微蹙眉，目光又重新回到允禾身上。
他年纪虽小，但又不是傻！允禾对他的情意，就算是开始时懵懂，而现在，二人一同经历的事情还少吗？再不济，他也能感受得到，允禾待他与旁人着实不同……
宫尚角继续淡淡说道：“女子过了豆蔻，尚未婚配，在家族中也定会落人口舌……”
“她是我徵宫的总管事！谁要是敢多言，我定把他给毒哑！”宫远徵虽然仍旧很虚弱，但毫不影响他的乖张。
“远徵弟弟是徵宫之主，行事毒辣。众人对你向来畏惧三分。那些疯言疯语，自然是不会传到你耳边……可允禾是个女子啊！终日与你相随，合适吗？她的名誉，弟弟可有考虑过吗？”宫尚角对宫远徵低声喃语道。
“她是我徵宫的总管事，与我终日相随，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宫远徵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哥！我……尚未成年……这婚配之事……”我能怎么办嘛！宫远徵既无奈，又难掩羞涩地对宫尚角犹豫说道。
他还未行弱冠之礼，又要如何谈婚论嫁呢？他也时常痛恨自己，为何爹娘不早点生他？先不说这婚配之事，就在宫紫商和上官浅这两人面前，也已经多次因为年纪小而吃了瘪了。
“所以……远徵弟弟，也是喜欢的啰？”宫尚角含笑调侃宫远徵问道。
“啧……哥！”怎么现在是连你也来取笑我了！是吧？宫远徵抿了抿唇，撇过脸去不理会宫尚角。
此刻的宫远徵被哥哥逗得脸颊绯红，连耳后根都通红一片……
此时，内堂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是侍女把宫远徵的汤药送来了。
“角公子！公子！”宫远徵连忙对侍女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允禾……姑娘……”侍女呆滞地看向榻上的宫远徵。
宫远徵无奈地白了侍女一眼，心里暗骂一句：蠢货！
“汤药给我吧！”说着，宫尚角便伸手接过侍女托盘中的药碗。
侍女到来的声响，吵醒了熟睡的允禾，睡眼惺忪的允禾揉了揉双眼。
“公子？角公子！”允禾看到宫远徵的反应还是迷糊的，但转头看到宫尚角之后，立马清醒过来，连忙站起来，想接过药碗。
“角公子，让我来吧……”允禾伸手想接过宫尚角手中的药碗。
“允禾姑娘守了远徵弟弟一宿，也辛苦了！先回厢房内休息吧！”宫尚角轻吹着冒着热气的汤药说道，丝毫没有把药给允禾的意思。
“可是……公子……”允禾又看向宫远徵，眼下看着他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允禾着实还是不太放心。
“快去快去……”宫远徵经过一夜的修养，加上宫尚角输送的内力，确实是精神好了不少。说话也比之前有力多了，“正好我和哥哥有要事商议！”
允禾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宫远徵已经发话，她也不便再多言了。
“那我先回厢房！午时，我再前来看望公子……”允禾蹙眉看着宫远徵无奈地说道。
宫远徵对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休息。允禾出门前看了宫远徵一眼，便与侍女一同离开了。
待允禾和侍女都离开后，房中只剩下兄弟二人。
宫远徵喝完哥哥亲手喂的汤药，撑起身子，倚靠床头，脸上血色已经恢复不少了。
“好点了吗？”宫尚角拿着药碗，关切地对宫远徵问道。
看着眼前这个因自己失误而受重伤的弟弟，宫尚角心里仍是充满愧疚……
“哥，我没事！”虽然被哥哥误伤，但宫远徵还是会因哥哥亲自前来照顾他而感到高兴。“上官浅那边，问出什么了吗？”宫远徵对上官浅依旧充满戒备之心。
宫尚角颔首沉默，并没有正面回答宫远徵的问题。
“哥，你快告诉我！上官浅招了没？虽然昨夜的粥里，她没有下毒，但我始终觉得她不可信……”宫远徵急切地问道。
从上官浅夜闯医馆开始，到后来暗器袋无故掉落……这种种迹象，似乎都预示着，上官浅并不是可信之人！
“她告诉我，她不是无锋，更不是无名……”宫尚角直接了断回答。
听到哥哥的话，宫远徵颇感意外。满脸震惊且不可置信地蹙着眉盯着宫尚角。宫尚角自然也明白宫远徵的心中的疑惑。
“哥！你这么相信她……”宫远徵有些许失落地开口问道。
宫尚角整理一下衣摆，动身起来，把空的药碗放那个桌上。同时也逃避宫远徵那赤诚的目光。
“上官浅身上，有孤山派的胎记。此胎记乃孤山派血脉相承，他们的族谱上，对此有明确的记录。孤山派虽已灭门了，但是留下了相关卷宗，存放在宫门内，我已阅核实过了……”宫尚角淡淡地解释道。
“孤山派……”宫远徵听到哥哥的话后，很是无奈和焦急，强撑起身子，继续说道：“孤山派后人也有可能是无锋啊！这么些年，堕落加入无锋的武林正派还少吗？”
宫远徵虽没出过宫门，但他一直都关注这动荡的时势和无锋势力的动向。毕竟，这无锋与他和家中族人，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啊！
“确实！所以我要等雾姬起来之后，我还要听听她的说辞，毕竟有这么多疑点，依旧没有解释……”宫尚角一向心思缜密，宫远徵所说的话，他也不是没有思量过……
“我不信任上官浅，更不信任雾姬！她说的话……哥哥，你也别信！”宫远徵颔首低眉地对宫尚角说道。
哥哥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哥哥此时脸上的神情……
就在这时，金复突然快步来报：“徵公子，公子！雾姬夫人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宫尚角，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二人站着，并不知在思量何事。
“哥！”宫远徵强撑起身子，忍着撕扯伤口的剧痛，对背向自己的哥哥开口说道：“我跟你去！”
“不用！”宫尚角终于说话了，他果断地拒绝了弟弟建议，仍旧面对着宫远徵平淡冷漠地说道：“你先养好身子再说！不管是上官浅，还是雾姬，我都自有安排！”说着，宫尚角头也不回地转身准备离去，“金复带路！”
独留在内堂中的宫远徵，看着哥哥快步离去的背影，缓缓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刻的他，心里也很是疑惑，现在的哥哥，显得如此陌生，是什么事情影响了他？让他做事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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