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秋愣住了,沈清舟比他更惊讶,但是沈清舟并不打算放过他,胳膊肘顺势迅速勒住赵穆秋的脖子,瞬间青筋暴起。
沈清舟在赵穆秋怔愣和惊恐的目光中冷冰冰地开口:
沈清舟“老子没那么好欺负,想冻死我?做梦。”
赵穆秋“…你想干什么?”
沈清舟“不干什么,”
沈清舟手上的劲丝毫未松,体内的暴虐因子渐渐平息下来,他最后恶狠狠地说,
沈清舟“以后别那么犯贱,不然我弄死你。”
赵穆秋似乎被吓到了,不怪他害怕,因为沈清舟一直以来都是温和不争的性子,很难想象一个好脾气的人会骤然爆发。
即便沈清舟也许根本打不过他,不能真的把他怎样,但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眼前看似清清瘦瘦、文质彬彬的少年暴躁起来浑身散发的气势足以令人生畏。
沈清舟“想办法把我的床铺弄干了。”
沈清舟松开赵穆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赵穆秋连一句“你去哪儿”都没敢问出口,只惊扰未定地点头:
赵穆秋“是。”
沈清舟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烟花接二连三地在头顶绽放,他坐在台阶上看了会儿,觉得好看的东西都不长久,兀自感伤了刹那。
发火固然爽,但也耗费心力神。沈清舟出来的时候只穿了套棉睡衣,这会儿静下来后觉得冷风直往衣领里钻,忍不住裹紧了睡衣领口。
脑子里脩乎闪过一个念头,喝酒取暖。
沈清舟决定立刻执行,他抱着手走进了一家小酒馆,点了一瓶不知名的酒,看了看度数,还挺高的。沈清舟还没喝过这么高度数的酒,他以前喝的酒,高了也就是十几度左右,喝多了就会醉。
心情不好的人懒得考虑太多,只想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口,哪怕没发浇愁,暖暖身子也好。
余嫣“姜枫,全家一起吃顿团圆饭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咱们一家四口不够是吗,你还去外面找小三?”
说话的人是姜辞的母亲。
姜枫也就是姜辞的父亲一年到尾工作繁忙,只有过年的这几天在家,然而今年公司业绩不怎么好,姜枫在年三十这天又出差去了。
本以为余嫣骂几句他心里没这个家之类的就完了,令人没想到的是余嫣当着儿女的面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姜枫当即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道:
姜枫“公司有事耽误了是我预算失误,没赶回来吃承诺好的年夜饭是我的错,你可以说我食言、没责任,我都认——但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嫣冷笑一声,将一摞照片甩到他身上:
余嫣“我什么意思你清楚,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心里没这个家,原来你心里连我都没有过!”
姜枫皱着眉去看散落在地的照片,赫然是他和一个女人的种种暧昧照,像素高清,画面处理得很好,完全看不出P图的痕迹,上面的女人正是他出差时同行的女助理,盛诗诗。
余嫣“红杏出墙到公司总裁上来,她也是好样的!”
余嫣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说着说着就带了哽咽,
余嫣“我当你只是受不了我的脾气才把自己埋在公司里,长年累月不回家,没想到你心里压根没有我……”
姜枫“余嫣!你听我说……”
姜枫想要解释。
余嫣“够了!姜枫,你我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情至意尽,强扭的瓜终归不甜,是我太执着于爱情,才落得个这么下场!”
余嫣吼的嗓子都哑了,见姜枫沉默,她忽地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然后止住笑,冷静地开口:
余嫣“姜枫,离婚吧。”
姜枫“余嫣…阿辞来年就要高考了,这婚暂时不能离。”
大抵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而男人都偏理性,区别最大的是男人习惯性地用理性考量感性,女人则是感性时没有理性,理性时没有感性。
极端。
余嫣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余嫣“我是该认为你想跟我离婚却不能离,还是认为你不想跟我离婚呢?”
不等姜枫回答,她又道:
余嫣“我再对你抱有希望就是傻子,这个婚,我离定了。”
她终究选择断绝念想,也就意味着不计后果地恢复单身。
大女儿姜漓躲在房间里呜呜咽咽地抹眼泪,走廊里站着的姜辞听了全程,却没有勇气站出去说些什么。
接下来,余嫣和姜枫有史以来第一次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和平。
他们不再进行争吵,屋子里也不会再响起什么东西刺耳可怕的碎裂声,电视上春晚节目的声音清晰而欢快地充满了整个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