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正好看见正对门窗边的帷布自空中飘落而下。
南砚顺着它飘落的方向望去,看见了立在窗边的衣柜,那衣柜似乎是没关好,留了条缝隙。
先她一步进屋的小美人脚步微微一顿,接着笑吟吟的转过身来挽住她的胳膊,将她引到窗下的榻上坐下。
南砚垂眸看了眼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在紧张什么?
南砚收回视线看着小美人巧笑嫣然的花颜,若有所思。
小美人不复先前恨不得粘在她身上的架势,隔着茶几倚在她对面,笑着与她谈天说地。
只是她的神色似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游移,时不时落在那衣柜上面。
南砚不动声色,有一搭没一搭与小美人闲聊。
随着时间流逝,小美人的神色逐渐焦灼,看向衣柜的间隔缩短。
南砚忽而伸出手,捏起小美人的下巴,神色散漫:“聊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
小美人本就是强颜欢笑,如今再也维持不住:“奴家今日不方便,不若奴家帮公子叫别的姐妹来?”
虽然这位公子出手阔绰叫她放弃有些可惜,但眼下情况,她实在没心力应付,只希望他尽快离开。
南砚神色骤然阴沉下来,捏着她下巴的力度骤然加重,“不方便?不方便还巴巴的凑上来做甚?浪费本少爷时间!”
说着,另一只手扬起,狠狠往小美人脸上扇去。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在小美人脸上,突然“哐当”一声,衣柜剧烈的震动一下,本就没有关严实的柜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边,露出里面的情景。
“放开阿禾!”
从衣柜里冲出一个青年男人,衣着朴素,眉目端正,眼里盈着勃勃怒气。
阿禾面色骤然变得惨白一片。
……
“小美人,原来你叫阿禾啊?可真是个好名字。”南砚的手没有落下去,捏着阿禾下巴的手也收回去支着下巴,眼尾挑起颇带兴味的笑意。
那青年扯起阿禾将她挡在身后,不善的看着南砚,眼神颇带敌意。
“你别想欺负阿禾!”
南砚却不理会他,只对着他身后的阿禾说话:“你不愿意从了本少爷,就是因为这穷酸玩意?”
语气里的轻蔑与眉眼间的不屑让青年怒气更盛。
“我穷是穷,但我靠着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可比你这种靠着家世的纨绔子弟强多了。阿禾这般好,才不会因为你放弃我!”
“哦?这么自信?”南砚挑高了眉峰,“阿禾,本少爷看上你了,今天就可以将你赎出去,以后跟着本少爷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跟本少爷走吧。”
阿禾咬着嘴唇,看看南砚又看看那青年,扑通一声跪下,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微颤:“是奴家福薄,伺候不了公子。”
沉默,片刻的沉默。
南砚冷着脸,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人,心里想着:照话本上写的做果然有用,做恶人的感觉可真有意思。
一边想,一边狠狠往案上一拍:“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本少爷的意思,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要杀要刮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阿禾!”青年俯下身将阿禾护在怀里,恨恨瞪着南砚。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南砚像是被气极了,掌心凝聚起一团灵力作势要打向男子。
“不要!”阿禾惊恐的回抱住男子,被男子用力推开,“阿禾你快走!”
“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阿禾!”青年感动的稀里哗啦,“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阿计,我爱你!哪怕是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两个人紧紧的抱成一团,闭着眼睛等待死亡,嘴里不停说着情话。
“咔嚓”一声,把互诉衷肠的二人惊醒,二人这才发觉想象中的痛苦没有到来。
名叫阿计的青年悄悄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正对上南砚看猴戏一样的戏谑目光。
他一个激灵瞪大眼睛,这才看清南砚早已收回手,拿着不知哪里来的瓜子磕的津津有味。
他脑筋一转,立马拉着阿禾磕头:“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公子大仁大义,来日必有福报!”
南砚吐出瓜子皮,“大仁大义算不上,只不过比起杀人,本少爷更喜欢听故事,尤其是你们这种爱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故事,我最爱听。”
她叩叩桌案,“说说吧,要是本少爷听的高兴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