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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悲欢离合

长相思:砚冠大荒

随着辰荣王的死,辰荣军彻底疯狂了。

越来越多人战死,最后的最后,西炎王派出了西陵珩,封为王姬大将军领兵出征。

西陵珩出发之前,将小夭送上了玉山,看着白发苍苍,容颜枯槁的王母,小夭被吓了一跳。

深夜时分,小夭偷偷跑到南砚床上抱着她哭了一场,“砚姐姐,我害怕……”

小夭不是没心没肺,亲人的接连去世让她很惶恐,她怕自己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可为了不让母亲在战场上还要担忧自己,小夭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小夭在玉山长住下来,王母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寝殿,可她总粘着和南砚一起睡。

南砚日常带着小夭玩耍,希望能减少她的恐惧。

她们一起在桃花树上搭了一个秋千,坐在上面能一直荡到瑶池水面上。

一日,玱玹来了玉山,小夭见到他很高兴,他也笑呵呵的推着小夭荡秋千。

可等有了机会和南砚单独相处时,玱玹立即红了眼眶:“阿南姐姐,我只有小夭一个亲人了。”

南砚知道他在说什么,辰荣与西炎最终的决战里,西陵珩与辰荣大将赤宸同归于尽,炎灷战死,西炎军杀进中原,洪江带着残余部队败逃。西炎胜利了,赢得了中原大地。可小夭的娘亲再也践行不了离别时的承诺,不可能再来接小夭了,她只能在玉山上无望的等待。

对玱玹来说,西炎王是祖父,但更是君,西炎王也不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祖父,其他那些所谓王叔堂兄弟,更只会是他的敌人,他现在确实只剩下小夭一个亲人了。

南砚摸摸玱玹的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愁眉苦脸像什么话。你也去坐,我帮你们推着秋千。”

她和玱玹默契的没有告诉小夭关于西陵珩的消息,只希望她脸上的笑容能维持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玱玹时不时的会来玉山看望小夭,这一次,他是浑身是血人事不知的被抬上山的。

“殿下照例来玉山看望王姬,不料……在途中遇刺……属下等拼死守护,只余我一人坚持到此,请王母救救殿下……”护送玱玹的侍卫说完,再也支撑不住气绝身亡。

王母对西陵嫘留下的唯二血脉十分宽容,否则以玉山的超然世外,即便是一国王姬王孙,也不可能随时出入玉山。

玱玹被送进玉山万年玉髓池里疗伤,小夭执意要在外面等待,南砚只好陪着她一起。

“砚姐姐,你说为什么会这样,玱玹哥哥那么好,怎么有人想要杀他?”

南砚没有说话,西炎王有一自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彤鱼氏,他为了权势娶了四大家族西陵氏的女儿西陵嫘,在成婚前彤鱼氏来找西陵嫘,直言自己怀了西炎王的孩子,请求西陵嫘允许自己留在西炎王身边。西陵嫘自然不愿,谁知彤鱼氏在大婚之日捧着血肉模糊流下来的胎儿在花轿前诅咒西陵嫘。

后来西炎王成了一国之君,西陵嫘无法阻止他纳妃,彤鱼氏上了西炎山,成了西炎王最宠爱的妃子。

西陵嫘心灰意冷,带着孩子避居朝云峰。

由于彤鱼氏及她儿子的复仇,加上西炎王的漠视,西陵嫘的四个子女相继惨死。

之前与辰荣国开战时西炎夷澎就敢因为私仇截下仲意的求援信,导致仲意及数千若水族将士惨死。

彤鱼氏被西陵珩所杀,她儿子西炎夷澎在仲意的葬礼上被玱玹的母亲昌仆杀死,两边可谓结下了死仇。

如今外患已平,内部斗争更加激烈,五王七王越发猖狂,迫不及待的想将玱玹这个碍眼的嫡长孙杀死。

玱玹此番遇刺,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若非已经临近玉山,玱玹这次怕真的要死了。

经此一遭,西炎王像这才发现了他这孙子危险的处境,也似乎终于有了一些愧疚之心。在玱玹养好伤后派人来玉山,要将他送往皓翎为质,并承诺不进军皓翎。这样既安了皓翎王的心,又保障了玱玹的安全。只要皓翎王不想两国开战,就必须保证玱玹在皓翎的安全。

临行前,小夭将母亲送给她的狐狸尾巴送给玱玹,玱玹收好,又眼巴巴的看着南砚。

“又扮可怜。”南砚嘀嘀咕咕的拿出一串禁步,两簇彩线连着一块白玉环,尾端打成漂亮的绳结,简约又大气。白玉环里是空心的,隐约看见里面有一点血红流动。

“这里面可是我的精血,蕴含着我全部灵力,能在生死关头保你一命。这彩线可以随意变换颜色,也好搭配衣服,你可要好好戴着。”

“谢谢阿南姐姐。”玱玹扬起笑脸,将狐狸尾巴挂在禁步上,将禁步挂在腰间,禁步自动缩小变成合适的大小长度。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南砚,但对上她没心没肺的笑容时又止住,跟着西炎王派来的人下了玉山。

除了第一次见面他们提起过当年西炎王那语焉不详的许婚,其余时候都默契的不再提起。可现在他远去皓翎,行动受限,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玱玹其实很想问一问南砚,她对自己是怎么想的,对婚约有什么想法。

可他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终究是放弃了询问。

他突然就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南砚的蟠桃宴后,他拜别父亲时因为现实与想象差距过大垂头丧气而被父亲误会。

父亲摸着他的头说:“怎么?被那小姑娘嫌弃了?”

算是吧,小玱玹垂着头不说话。被嫌弃年纪小了。

“我们玱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有很多小姑娘喜欢,少她一个也没关系,等你长大了,爹爹定为你寻个合你心意的好姑娘。”

今后,再没有人会为他找好姑娘了。

他们只会说,娶了谁谁谁对你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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