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爷爷奶奶早就起来了,三爷领着他们到处转,又是给安排场地,又是给安排住处。三爷是主营练油的,已经交代了工作,如果收到破橡胶鞋,破轮胎就卖给他。也算是是各取所需合作共赢吧。我见到了,我许久未见的姑姑,姑姑姑父两口子来到义马打拼,他们已经来这几个月了,跟着那边的亲戚引荐过来的。一个女儿留在老家,取名叫龚梦迪,我姑父姓龚,我姑姑姓名有谐音,上初中我都没明白那个迪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发现也是谐音“弟”的意思。我姑姑也是苦命人,出嫁的时候家里连个嫁妆都没有,爷爷奶奶也是图找个老实稳当的人让我姑姑不受罪就行了,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嫁过去的第一年生个女儿,老家的人思想还是老化,重男轻女的情节比较严重。生个小孙女我姑姑的公公婆婆一直就没有好脸色,后来又怀了,赶去医院生的时候拖拉机路上颠簸给弄掉了,我懵懵懂懂啥都知道,光知道奶奶和姑姑他们娘俩边说边哭,好像是见了人形,然后就地在旁边的苞谷地给埋了。好像我听他们讲的就是这些,以前感觉只是可怜,后来才明白万物都有因果,一切都有定数。
下午终于安排好了居住的房子,找了一个很大的一个厂子,房子是共用的,房子是出租屋,上下二楼,一共两层,一间屋子也就十个平方,里面啥都包括,既是卧室也是厨房,又是客厅又是厕所,我和爷爷奶奶三个就这样挤在了一间杂乱而又温馨的房间。还没安置好学校,下午就跟着他们骑着摩托三轮下乡收货,收破烂。“谁有旧报纸,破纸壳,旧电器,废铁,废铜拿来卖”一路上录音喇叭一直在播放着这个吆喝声音。到了乡下,很多老太太老爷子提的啤酒瓶的,拿着破纸箱的,还有卖报废电视的,废铁的。我就光知道铁和铜的利润最高,收到铁和铜就说明来大生意了。就在村里的街口,一直吆喝,一直在收小东小西,“喂,收破烂的”听到远处有人对着我们喊。我们三个同时一转头,发现有个人趴在墙头上对我们招手喊叫,于是我姑父走了过去。
“咋了,你要卖啥呀?”我姑父抬头对着那人说。 那个人激动的不得了,连忙从墙头上爬下去,走到大门口边喊边叫:“你过来,你到大门口,我给你找钥匙,你把门开开,你进来”我姑父走到大铁门边上一看,发现大门是从外锁住的。怪不得那个人这么激动,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原来是被锁到家里了。立马那个人取来了钥匙,递给我姑父。“我腿脚不方便,我父母把我锁到家里了,我把钥匙给你,你把门打开,我家里有样东西,你们过来看一下”,我姑父也是纳闷啊,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然后对着远处的我们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过去。到了大门口,我爷爷跟我姑父对了对眼,确定没啥问题之后,我们三人才一块走了进去。
看到那人之后,发现那人确实没说谎。的确腿脚不方便,旁边还有个轮椅,手上还柱着拐杖,看着这人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微胖,眯眯眼,感觉永远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为啥你有钥匙还被人锁在家里了呢?”我姑父对着这个胖子问道。胖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才上五年级,今年十二岁了”听完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惊讶着指着胖子,打断胖子的话问“你确定你才十二岁,我看着你都二十多了吧”我姑父不相信的问。胖子听完嘿嘿傻笑的同时又出现了委屈巴巴的表情“我骗你们干嘛,只是长的太着急了显得成熟。”“对了我刚才要问你什么来着,对了,你家里没大人吗,你怎么会被锁到屋里”我姑父顿了顿问胖子。“我老是逃课爱去网吧,家里大人只要出门就把我锁家里,我的腿就是我老爸给我打骨折了”“上网吧也不至于把腿打折吧”我姑父地头问道。“不严重,都快好了,走,我带你们看看我要卖的废铁”说完胖子拄着拐杖准备把我们往屋里领。
胖子把我们领到了一个放满杂物的房间,这是个三合院有很多房间。胖子指着一堆破箱子并示意让姑父搬开,把压在下面的东西取出来,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压在上面的破纸箱破袋子拿掉,上面全是灰尘,搞的众人一阵咳嗽。印入眼帘的一个炉子,好像有些年头了。我爷爷和姑父会心一笑两人便把东西抬了出来,这东西应该是很重,把俩人累的满头大汗。我爷爷和姑父仔细研究着这个铁炉子,我只是感觉这个是老物件,表面上虽然没有锈迹斑斑,但是却充满岁月的沉淀。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东西。我姑父研究半天转脸一本正经的对胖子说:“小胖子,你这个炉上是熟铁,熟铁也没有生铁值钱,熟铁七毛钱一斤,生铁一块五一斤”,我爷爷听后眼神一晃,我就知道俩人开始演戏了。“我们也没带这么大的称,刚才抬得时候大概估了一下,也就两百斤,我们收七毛钱一斤,也没带称,看你也腿脚不方便,吃亏赚便宜十块八块的也没事,给你一百五块钱吧”我爷爷认真的对胖子说。胖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很是高兴,接过钱高高兴兴的指挥着我们把炉子抬到车上。装上车,对胖子招了招手,爷爷和姑父两眼一对,就赶紧一溜烟的跑,把喇叭都关了,“跑慢点,我颠的胃出来了”我大声对着骑摩托车的姑父说。姑父哈哈大笑“今晚咱们吃大餐,给你补补胃”说完又加了油门快跑。
到了家里之后,停好了车,我爷爷赶紧喊我姑父把东西抬到仓库,刚好我姑姑下楼看见我们回来了,我姑父便大声喊到:“秋红,到菜市场杀个鸡,再弄几个好菜,咱们今晚改善生活”。我姑姑听完看了看我爷爷,我爷爷点头称是,“孟路,你去不去啊,咱一块吧”姑姑问我。“我不去了,刚才路上颠的不舒服”。其实不舒服是假,我想知道这个炉子到底是什么幺蛾子才是真。只见我姑父拿出吸铁石往炉子上吸,周围都试了试,但是却都没反应。我眼都看直了,满怀惊奇的说“也就是说这个炉子不是铁的”。我姑父满意的点点头,看了又看他这捡的漏,脸上一直挂着喜悦的笑容。“这个东西年头也长了,估计是旧社会老地主,大财主,富贵人家用的东西,平常老百姓哪见过这个。”我爷爷说到。“是啊,咱们确实捡了个漏,明天得尽快出手,挣到手的才叫钱”“这能卖多少钱啊?”我问姑父,姑父说:“能卖个两千块钱吧”。我当时又不知道两千块钱是什么概念,只知道我爸给人家打一个月工也就八百块,当时也算是发了一个小财吧。
今晚的伙食真好,感觉好久都没有吃肉了,“那个胖子的腿还没好,估计家里大人回去了,他的腿又该遭殃了”,我姑父和爷爷听到哈哈大笑,一家人围到一起说西扯东的充满着幸福的惬意。
晚上躺在床上,又回想老家里的伙伴,王磊,马站强,大来生有没有找他们家的事。孟浩然去了哪,伤怎么样了。还有那个算命的老头,他说浩然有血光之灾,果然应验了,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能说的这么准,还有爱民大爷说那天浩然得罪了坟里的死人居然还和我有些关联,我越想越纳闷,想不通任何所以然。干脆不想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