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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鬼

宫远徵—秘药

第二天清晨一起床,沈灵月就莫明有些心虚,脑海里时不时的回想起昨天晚上无意间看到的景色,羞得自己面色绯红。

惹得侍女在漱洗时几次问她是否是昨夜染了风寒,用不用去医馆寻个大夫看看。

沈灵月听闻只好赶紧圆道,自己是乍来此地,有些许水土不服,修养两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了。

又询问得知,宫远徵早早就出去了,不在徵宫,方才松了口气。

本以为昨夜的事儿应当是翻篇了,可当早膳端上来的时候,沈灵月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一口粥下去苦的沈灵月舌尖都要麻了,强忍住咽了下去,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还没缓过劲儿刚想说不喝了,就听侍女说,

“徵公子今早特意吩咐奴婢们要督促姑娘多用些膳食,说姑娘乍离亲人,初来此地,怕姑娘忧思烦闷、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又见昨日夜里姑娘失眠难入睡,徵公子今日早起特意为姑娘调配的药膳,公子说了只要姑娘用了他调配的药膳,像昨夜那般失眠之症自不会再犯。

沈灵月心下呵呵了,这话里话外提及昨夜,唯恐她听不出这是在报昨夜之仇啊!

要奴婢们说,徵公子对姑娘真上心,今个早上姑娘还说因水土不服有些不适,公子就已经提前察觉给姑娘配好了药膳。

听了侍女的话,沈灵月无奈的强扯出一丝笑意,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是早上随意搪塞的几句,现在倒是成了最强有力的佐证。

“可是这粥~有些…”沈灵月刚想说这粥太苦了,她吃不下。就听侍女接道

“公子知晓姑娘素来娇养,而药膳再怎么烹调都会略微有些不适口,知晓姑娘吃不惯,又怕不吃会加重了姑娘病情,特命奴婢们来督促姑娘用膳,若是~若是姑娘不吃,耽误了治疗,徵公子说就让奴婢们自去领罚。”说完几人就惶恐的跪了下去。

只见领头的侍女满脸祈求道“沈姑娘,徵宫的惩罚奴婢们是真的经受不住啊!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徵公子也是为了姑娘的身体着想啊!还望姑娘莫要辜负了公子的一番心意。”

沈灵月一脸憋屈的看着跪地的几人,好嘛!宫远徵这是算准了她不会忍心牵连无辜,提前把她的路都给堵死了。

瞧她们一个个紧张的神情,想来她们口中所说的惩罚因是极重的,一个个紧盯她手中的碗,唯恐她给撒了,那神情急切的,恨不得动手给她灌进去。

算了,难为她们干什么。沈灵月心下叹息道她们也只是听从命令罢了。只是这粥,真的太苦了。

沈灵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泪流满面,想起宫远徵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宫远徵这个混蛋,他怎么能这么幼稚,而且还歪打正着,她真的怕苦啊!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连饭菜里的毒都加重了。

想起刚刚入口的苦楚,沈灵月端着粥碗的手都在颤抖,该死的宫远徵,他怕不是把米都换成了黄连吧!再看一眼旁边目光殷切的几人,沈灵月狠了狠心,终是眼一闭宛如壮士断腕一般,自己将粥灌了进去,粥一下肚,沈灵月立马扑向傍边茶壶,接连灌了几杯冷茶才将那苦味稍稍淡了下去。

侍女们见此终是松了口气,总归是能交差了。

沈灵月此时面上是了无生趣,她感觉这辈子吃的苦,都加起来在这碗里了。

侍女们心中知晓沈姑娘是怕牵连她们才这般配合,可怜小姑娘苦的眼泪都出来了,娇艳的小脸上眼泪汪汪的,侍女们虽不敢言但也是心疼,趁着撤碗碟的功夫,悄悄往沈灵月面前塞了包蜜饯。

沈灵月见此感动的差点又哭了出来,还是女孩子好啊!这哪里是什么侍女姐姐,这都是她心软的神啊!

不就是让宫远徵出口气嘛!看在这些姐姐们的份上,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她出不了今天这口气。

沈灵月这话一语成箴,再到后来,宫远徵向她表露心意时,她一句我这人最怕吃苦,徵宫的膳食与我口味多有不合,还是不叨扰徵公子了。

宫远徵听罢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下副毒,让你手欠,让你年少气盛,年少未开窍,不知新娘好,活该你现在独守空房。

当然如今的宫远徵自是不能体会这种心情了,他听侍卫禀报说沈姑娘用完早膳,连喝了一壶冷茶,正身心舒畅,得意着呢。

那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接连两天沈灵月都特意与宫远徵错开时间,只要宫远徵回徵宫,她就在自己的房间哪里也不去,不过宫远徵每日早出晚归,不是在医馆就是在角宫,反而在徵宫的时间甚少,刻意避免之下更是一面都难见。

不过没了宫远徵,沈灵月也并不无聊。那个叫金城的侍卫每次站岗都在那窗边,她就趴在窗子哪儿与他聊天,当然都是她在絮絮叨叨,除了第一天告诉她名字之后,沈灵月就没见他再开一次口。

不过,他倒是很容易害羞,每次只要自己盯着他看,不一会儿,他耳朵就红彤彤的了,甚是有意思。

而因着早膳一事,徵宫的侍女们也与她相熟了起来。每日漱洗用膳之时也都会特意跟她多说会儿话。

相比羽宫、商宫,徵宫、角宫本就冷清,徵宫单一个宫远徵平日还老喜欢往角宫跑,甚至时不时宿在角宫。

这猛然多了个娇艳艳的姑娘,连这冷清的徵宫都好似鲜活了起来。

那日早上回话的侍女名叫连翘,其余几位依次叫丁香、白芷、半夏、花楹、佩兰,连翘是这六人里年龄最大的,也是资历最深的,今年二十有八,在徵宫已有十年之久,其余几人也都是她一手带起来,平日里也都听她分配,当初就是她接引沈灵月入徵宫的。

听连翘说起,沈灵月才知,徵宫的侍女都是留下后,自选一个草药名来称呼。因徵宫单一个宫远徵,侍女也就只她们六个。就连最小的佩兰都比宫远徵大上五岁,她们几个都算是看着宫远徵长大的。

连翘也时不时的委婉的告诉沈灵月,宫远徵虽然少年心性,看着脾气大,但心不坏,若无错处并不会随意惩罚下人。

那日说是要她们去领罚,其实也是吃准了沈姑娘心善,并不会真因此而责罚她们。

她见沈姑娘这几天总是躲着远徵公子,唯恐沈灵月是受了惊吓,将徵公子当成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

沈姑娘不知,她们确是清楚,远徵公子想查验沈姑娘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百毒不侵,吩咐在每日膳食里都放了毒,但每当沈姑娘用膳之时,都有医馆的大夫,携带解药在徵宫门外候着,直到确定沈姑娘当真没有中毒才会离开。

宫远徵对待敌人从不会心慈手软,但也不会无故杀害无辜之人。

沈灵月自是知道连翘姐姐的良苦用心,只是宫远徵的报复当真幼稚,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反正都是要耐心等待机会,她何苦再给自己招惹些事端。

沈灵月在树上晃着脚,满是惬意。再说了,自打跟宫远徵少了冲突之后,她这小日子过的多悠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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