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的身子愈发重了,近日来也有了孕吐的现象,不过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算太闹腾,偶尔才会出现几次,不似朝露有孕时,难受的那叫一个天旋地转。
“你肚子里这孩子真听话,想必是心疼你这做娘亲的,不忍让你受苦。”
看着自己四个月大的身子,月卿有些欣慰,这个孩子的确是个天大的福泽,都说女子怀胎不易,可月卿自遇喜以来,从未出现过狂呕不止的现象,夜里睡的也安稳,女医自是时时为她诊脉,胎位始终都是正的,想来孩子落地时母体不会受太多的苦难。
“这么听话,一定是个女儿。”
月卿一直都是喜欢女孩子更多一点,男孩太闹腾了,她有些厌烦,说到底只有女儿会共情母亲,能真正和母亲做到心心相印。
“若月卿姐姐生的是女儿,那一定是个像月卿姐姐那样温柔贤淑,惹人怜爱的。”
存香快言快语,只想把心中真话说出口。
“存香,如今你也寻得了好人家,日后也定会有令人疼爱的女儿。”
说到自己身上,存香有些害羞了,低着头偷笑。
“存香与鸿亦的感情好得不得了,想来要不了多久也会传来喜讯的。”
她们两人都在打趣存香,也是真心希望这孩子能与丈夫恩爱有加,琴瑟和鸣,做一对白头偕老的恩爱夫妻。
平日里,存香只敢在屋里待着,有些害怕与自己的婆母和阿翁碰面,但是面对朝露这个和蔼的叔母时,她的内心倒是卸下了几分戒备,看着也欢快些。
“今日你陪叔母去看望你那位姐姐,如何了?”
“月卿姐姐怀上子嗣后,满面春光,这是我以前从未瞧见过的,看见月卿姐姐如今过的这般好,我也很是开心。”
说起别人的事情时,存香总是兴致勃勃,可到了自己身上,就只剩胆怯和惶恐。
“明日家宴,你随我一同去大堂。”
存香听见此话,手指都快抓破了,往日里都是她和白鸿亦两人在屋内进食,由于是妾,并未正式见过族中的各位长辈,眼瞧着马上就要相见,整个人如临大敌般僵硬不动。
“夫君,我害怕,我终归是小门小户,还是过惯了关起门来过日子的生活,大家各自安生,不也挺好的,为何要与那些平时连面都见不着的族人虚与委蛇?”
“大户人家总是这样的,即便情分不深,但有着同族的这层关系在,就摆脱不了,你无需害怕,明日你就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我会守着你的。”
听到这话,存香才安心了些。
“但是,我还是觉得婆母和阿翁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讨他二位老人家开心?”
都说自古婆媳难相处,可存香的问题还不止这一个,公媳关系更是僵硬,比起婆母,阿翁看着更令人害怕,好似会吃人般。
“等日后我们有了孩子,想必父亲母亲会很开心的,到时一切的不愉快都会过去,不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毕竟是我要娶你进来的。”
不论是朝府还是白府,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人,那小日子过得就像蜜里调了油,甜腻的叫人看不下去,如今还坚守独身一人的,唯有辞忆罢了。
夜里,有人敲响了梧桐院的大门,按理说现在应该无人登门拜访才是,辞忆前去查看才知,是销声匿迹许久的闵成。
“闵成,没想到你我还能再见面,自七年前朝阳一事后,就再没你消息了。”
“当时风波正起,是你帮我逃出天启的,这后来嘛,也是怕连累你,不敢和你来往,如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想来也没人再记得,我就回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遇上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居住在此地。”
“罢了,从前的那些不愉快就不提了,今夜我们二人可要好好叙叙旧。”
他们二人通宵达旦,聊到了太阳升起才肯回屋歇息。闵成离开天启后,逃去了越州,那里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他靠海货营生,这些年也挣到了一些家当,前年才娶妻生子,此番冒险回来,也是为了感谢辞忆当年的搭救之恩,当初满城戒备,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当面答谢,就被送出城门,这许多年也不曾回来过。这次和过命的兄弟相聚得以谈笑风生,心中也是畅快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