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薨逝的消息很快就在九州传开来,天启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丧幡吊唁,要挂足半月后才能取下,否则就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此消息很快就传入了月卿耳中,得知欺凌者暴毙身亡,她的心中才释然了许多,是以她才注意到外头的空气这么好,从前被那混账囚于暗室,如今逃脱了出来,竟不顾外面的好景,反将自己困于屋内,实在是不值。
“姑娘,外面日头正好,可要出去走走?”
虽然之前每每问起都只会遭到拒绝,但阿浅还是想多问一句,万一那一天姑娘就愿意出去了呢,姑娘好了,身为主子的朝暮才会高兴,主子高兴当奴仆的才会有好果子吃。
月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许久没有出来,她有些不适应外头的日光,照射入她的眼中时,她不经意的用那细弱的小手挡了挡,如今快近秋分,徐徐风来,院子里倒终于不闷了。
“姑娘等着,奴去给您撑把伞。”
池塘里的荷花已经枯萎,倒是那扶桑正是盛开时节,格外引人注目,花开花落,日月星辰,她突然间就感悟到生命的短暂,也许自己不敢把时间浪费在幽暗的屋子里,也不该将心思放在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上,过去了,就该让它尘封。
“姑娘。”
阿浅将伞撑在了她面前,日头总算没有那么刺眼了。
“姑娘不知,你躲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府上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
阿浅在找话题打开她的心结,一个人总闷着不说话,迟早会憋出病来。
“是吗?”
月卿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姑娘若是想听,奴就细细到来。”
她们撑着伞走过了小亭的转弯处,恰巧看见鱼儿跃上水面的生机勃勃之景,这是好寓意。
“奴听说,二房在宗室里认养了一个女儿,看着十三四岁的样子,性子十分乖巧,自从小姐入府后,二夫人的心病也好了许多,不再像二少爷去世那会疯癫了,奴昨日路过北院时,还看见她们其乐融融的场景呢!”
就连二夫人都走出痛失亲子的阴霾,也许自己也该走出来了,至少身边人还在,走了三刻钟,她才回到了院子。
“方才我看见扶桑花开,你去替我摘些来。”
“姑娘要扶桑花做什么?”
阿浅不明白,若是要赏花,摘下来的花很快就会枯萎,哪里比得上长在绿植上的。
“研制香料。”
“好,奴这就去帮您取来。”
月卿愿意找事情做在他们看来是好的,至少不会再胡思乱想,整日把自己关在幽暗的屋子里了。
正研磨着香粉,她才想到,一年前辞忆辞行时说过的话,待他平安回到羽城后,会给自己来信,而自己也会将近况写在信上告知于他;只是如今过去了这么久,竟一封信也没给他送去,想来还是自己失信于人,也不好意思再写信于他,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之前的种种。
日头就要落下了,月卿心想,往事故人既已远离,便不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