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颔首,略显汗涔涔的,在此前就算有人掷千金,也不及郁孤台出的一半。
“公子,您是知道的,江月向来是只出曲儿的……”
郁孤台从上而下睥睨着她,唇边微微勾起,眼角也顺势向上挑起:“妈妈,您也说是向来了。”
妈妈捏了下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嫌少?”郁孤台扶了扶额:“八千两。”
妈妈听了心一紧,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这比数字她是从来不敢想的。
“这样吧,小的去问问江月如何。”
郁孤台嗤笑了一声,嘴巴微张,露出半颗尖牙,看上去很是张扬。
“不用问了,你这宣月楼一年下来不过三千两,散给这些男妓,你又赚得了什么。”
妈妈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管跟着郁孤台身后之人去取银两。
夜晚,整个宣月楼燃起了烛火,歌舞琪祥,灯火通明。郁孤台在一间上好的客房侯着,还亲自熏了香。
郁孤台在这方面不是心急的人,但等了良久不见人,便想着出门透透气。刚转角到一客房处,边听见传来妈妈与一男子的声音。
“妈妈,你答应过我的,我只是歌姬而已,为何今日要去陪适。”
郁孤台隔着门窗听着,感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月啊,你就别固执了,这来来往往几年,我为你拒绝了多少人!损了多少生意!你现在唱歌这点钱够你生活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我们宣月楼,你那个还在劳役的妹妹早死了。”
顿了很久没有声音……
“妈妈,求你……”这时带着丁点哭腔。
“江月啊,今儿啊来了为大财主,不会亏待你的,你就权为你妹妹考虑一下。”
“我会好好唱,努力给您挣钱的。”他连说话都如软不禁的风。
“钱都给人收了,今儿个你是非去不可的,只是一夜,对一男子何妨。”说着便拉着裴江月要走,郁孤台听见其间的响动也回了客房侯着。
郁孤台对着正门而坐,裴江月一开门便对上那双勾人的眼睛,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像狼王一般,带着狠意。
他的肩宽,撑起身上那件黑色轻裘,额冠的发丝散到肩头,像一匹喝醉的狼,眼波却是亮的,看上去又很清醒。
裴江月在这宣月楼中待了几年,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生的这么周正的还是第一次见。
郁孤台见他的第一眼,便见他内衣着了一身素色的丝绸衣裳,外衣着的是一件微微淡青色的纱衣。额前落了几缕发丝,说他漂亮,倒不如说他阴柔,也是极少见得一个男子如病美人一般,与宫中那些蜂蝶大不相同。
郁孤台对这个绝色佳人很是满意,手肘搭在木桌上,手心撑着脸,眼睛随着唇角的勾起又向上挑,带着情欲。
他开了口:“你就是裴江月?”
“嗯。”裴江月不敢抬头看他,想起一会儿会和眼前这个男人共赴云雨,身子便本能地发着颤。
郁孤台朝他勾了勾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