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黑风高,湿冷冷的空气一直往我皮肤里边钻,我摸着自己高挺的鼻子,不自觉打了个喷嚏,手忙脚乱地从衣襟里摸出帕子擦掉鼻涕才松了一口气。古代人还真是麻烦,我怀念我的原木浆GB/T20808口纸,想念那种用完就丢的麻利。
纠结了一下,在洁癖发作之前塞到了兜里,没办法,家徒四壁,洗洗还能再用。扭头一看,四喜直溜溜地盯着我,欲言又止。我觉得很无趣,倒也没有兴趣他在想什么,毕竟,今晚只是出来埋尸而已。
两个周以前,我还是一名青葱水嫩每天只会刷抖音搞笑视频的女大学生,只因在厕所换了条裤子扭到腰加之不小心磕晕在宿舍的地板,眨眼就穿进了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真奇葩,我现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脏兮兮的路中央,手还放在系好的腰带上。
商家,小贩的吆喝声混杂在一块儿,到处是吵吵嚷嚷的。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看起来已经是快日中了,毒辣的太阳晒得我脑袋发闷,加之没有吃早餐的缘故,眼前阵阵发黑。社恐发作,我全身紧张到发抖,焦急地爬了几下没爬起来,我已经预感到我穿越了,这应该是某个市场?鬼知道呢。该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更糟糕的是有几份若隐若无的视线投注在我身上了,总觉得这条街的气氛过分阴冷。
此刻更糟糕的是,远处的马车哒哒逆着太阳冲过来了,看的出来车夫很激动,骂骂咧咧着说着什么。一秒,两秒!听到声音了!”找死啊,贱货。不想被马踏成肉泥就给老子滚!”
他在说什么啊?电光火石之间,死亡的威胁冲破我脑中的束缚,我用最快的速度滚到了路边,马车跑过,捡回一条命,同时,撞到一个卖绒花的胖女人摊上,又被躲避的走卒踢了一脚,脸先着地。啊啊啊!我的老腰,这是谁啊?这么嚣张!我艰难地坐起来,手扶在地上,肮脏的手感让我觉得摸到了不错的东西。
那个胖乎乎的女人笑眯眯地蹲下看我,而她口中的话,简直让我惊恐不已。“妹妹仔,你摸到屎啦!”而我听到的,”%-//%-//~”
麻蛋,完了。语言不通,按照设定,我会被拉去按间谍罪处以极刑吧。我好想哭,我想妈妈了。说着说着,我开始流泪,我能想到我的脸很脏,慢慢地我无意识抬起手想摸脸,被她拦住了。她一直说着什么,我只是对着她摇头。她很诧异,随即又是欣喜,眼睛滴溜滴溜地转,这肥婆明显就是在打坏主意,我现在没身份,下场可想而知。
我的哭声渐渐停歇,女人嘛,心理压力用一个恰当的方式发泄出来都是一样的。我四处看看,随手在墙角捡了一块石头开始画画。一座山,一个房子,两只鸡,两个人。
柳妈妈看着眼角直抽,我看着她身旁的男人同样是不忍直视的样子。“我倒是看明白了,这姑凉原来是住在这山里,和她的老母亲相依为命,呃,这个杵拐棍的人倒地。。。”
我看她的嘴皮子一直叭叭个不停,我的手下也开始不停划楞。
“噢,多了一个人,拿的什么?刀,吐血。。”我知道!柳妈妈。“四喜兴奋地挽起长袖,”那个人应该是个土匪,砍了她老母亲,她被逼着逃到这来了,嗓子也吓坏了!或许,脑子也坏了。”他骄傲地点点头,我看着他点头,我也点头,好吧,其实我压根听不明白,只不过我一个都得罪不起。
柳妈妈感动地直抹泪,扶起我,轻言细语说着什么,那意思竟然是想拉我走。“妹妹仔可怜哟,先带回去治治,看着也是个老实的。”
“那我们不给小姐买丫鬟了?”四喜不解地挠挠头。
“还买什么啊?小姐一时半会可不缺。”
肥婆用她搽了泪的帕子给我揩了揩脸,不知道熏了什么,香的我直咳嗽。
”哟,长得也俊俏!真是捡了漏了!”柳妈妈笑着点头,眼里不住藏不住的得意。
“不费一个子儿捡了个人,指不定多高兴呢?柳妈妈真是抠到极点了!”四喜把手揣进袖子,嘀嘀咕咕地囫囵说着。
我看着他们,不住地害怕,但是现在我饿了,我想吃饭,唉,咸鱼就是这样子,就算会死,也先让我吃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