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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all文:身为时家老幺,我是精神最正常的那个

  张真源从小就知道自己有病。

  他的母亲是国际上百亿悬赏的杀手,可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心,却义无反顾怀上他的孩子。

  张真源出生在缅北,他的母亲生下他后就撒手人寰。

  他被缅北深山里一户种植罂粟的农妇收养。

  老农妇很爱他,但他感知不到。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内心不断滋长的破坏欲。

  老农妇以为他只是性格顽劣,但张真源知道不是的。

  老农妇死的那天,张真源看着殷红的血从颈间涌出,第一次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村里横尸遍野,可张真源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第一次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他想,他就是天生坏种。

  

  张真源被杀害老农妇的人带走了。

  或者说是他主动去找的那个人,那个人看着崩豆大点个子的张真源,一甩手把他扇飞,张真源却立马爬起来,继续来带他面前,在他好奇的目光中,跳起来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于是,张真源成功的被带走了。

  张真源被带去缅北村的执法堂,那里自成一套法律体系。

  张真源就在那里,学习如何杀人。

  于五岁的张真源而言,那两年是他最满意的时光。

  张真源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毫无章法的捅了那个叛徒二十多刀,鲜血溅了他一身,听着刀下的人一声又一声逐渐消失的哀嚎,张真源心脏跳动的无比强烈。

  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喜悦。

  

  但张真源还是把那个男人杀了。

  虽然他没有良心,但老农妇是他的归属物,要杀也只能他杀。

  于是他被缅北追杀。

  八岁,在他以为他要死在俄国边境线的时候,他的父亲出现了,并在缅北人的手里救下了他。

  他跟他回了家,好几次试图杀掉他。

  但很遗憾,他并没有成功。

  他的父亲告诉他,如果想杀掉他,就去暗阁接受培训,再通过家族试炼。

  张真源去了,十四岁那年,他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他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但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过去他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身上受的伤太多,他不适合再从事这份工作。

  宋亚轩找到他,并告诉他可以改造他的身体。

  于是十二岁的宋亚轩和十四岁的张真源一起走进了研究室。

  他们都成功了。

  

  张真源什么也不会,只会杀戮。

  十六岁的他已经成了暗阁里排名第一的杀手。

  他知道自己是个怪胎,天生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一点良知的怪胎。

  但张真源无所谓,他甚至有些享受人们对他破口大骂却又惶恐的不断后退的样子。

  那对他来说是一种肯定。

  

  张真源第一次觉得棘手,就是面对眼前这个能一掌拍死的“新弟弟”。

  他不能杀他,因为曾经他差一点杀了老二,结果被审判处的人带走折磨了三天三夜。

  那是张真源第一次感到恐惧。

  所以张真源觉得很麻烦。

  他不想理他,他却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来。

  他说,

  “我们是同类”

  张真源不信。

  他只想赶紧摆脱这个麻烦。

  他不能直接杀死刘文,但不代表不是人的东西不能杀他。

  他让刘文走进狼峰。

  刘文需要在那里存活三天两夜,如果他能活着回来,那么张真源就相信他。

  刘文同意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和兴趣。

  自从知道了张真源也天生没有感情,刘文便对张真源产生了极大的期待。

  他想要了解张真源,从而研究他是怎样和人相处,进而模仿。

  他觉得他们是同类,只不过张真源已经长大,而他没有。

  刘文甚至在想,自己长大会不会也变成张真源那样。

  这是男孩儿第一次,产生了征服欲,也是他第一次主动。

  

  张真源临行前,从自己腰间拿出一把刻着狼兽的短刀丢给刘文。

  刘文伸手一接,没接住,短刀插进土里,和刘文脚趾相隔无几。

  就这样,刘文带着一把短刀孤身走进狼峰。

  看着那个丝毫没有犹豫和拒绝的小屁孩儿,张真源头一回觉得看不懂。

  但他显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屁孩儿去思考那么多。

  可他很想看看这个小孩儿满身是血的样子,张真源想,那一定是一副非常美丽的风景。

  所以,如果刘文能活着回来,那么张真源将履行自己的承诺。

  若果他回不来,作为新哥哥,他回去里面替他收尸。

  

  “张真源!”比声音先到的是贺峻霖的炸弹。

  张真源躲开,眼神狠厉的看着贺峻霖。

  “你把他丢进狼峰!?”宋亚轩脸色阴沉,柳叶刀从袖见滑出,落在手掌。

  “他自己走进去的”张真源对宋亚轩还算客气。

  “呵,我后悔了,”宋亚轩握着手术刀,泛着银光的利刃在指尖翻飞舞动,转瞬之间朝着张真源袭去。

  “早知道他会对你感兴趣,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喊回来”

  刘文的变化他们不是没察觉到。

  在面对张真源时,刘文格外主动。

  他们不解,他们嫉妒,他们甚至想质问刘文,但刘文不能出事。

  刘文是他们用心涂鸦的画,是他们用心栽培的树,谁都不能毁了他。

  四个人就这样在狼峰门口打了起来,但张真源的实力不是盖的,一对三也没有落下风。

  最后僵持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严浩翔着急回去用监控找刘文,三个人见好就收。

  因为再打下去他们也打不过。

  临行前,宋亚轩回头看着张真源“如果他出事,我会让你和他一块儿死”

  宋亚轩怎么看不出张真源的想法,不能自己杀了他,那就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他也会,甚至能做得更好。

  

  彼时刘文还不知道狼峰外四个哥哥因为他打破了维持了好几年的表面和谐打了起来。

  他拿着刀坐在一颗石头上,天快黑了,他得找地方休息一下。

  刘文不知道狼峰,但一听名字,估计这里会有不少狼。

  刘文不觉得他现在的本领可以杀狼,所以他只能苟着。

  三两步怕上树,刘文骑在树杈子上,有些磨蛋蛋,于是换了个姿势。

  “看见了没,我教的”

  另一边,严浩翔回到房间找到狼峰监控,看着刘文爬上树,自豪毫不掩饰。

  宋亚轩和贺峻霖白了他一眼,继续观察。

  谁知刘文换了个姿势,就这样抱着树干睡了起来。

  宋亚轩“……”

  贺峻霖“……”

  严浩翔“……”

  刘文是被狼嚎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刘文看见了底下一排排冒着绿光的眼睛。

  但比起底下群狼环伺,刘文更担心另一件事。

  阴冷黏腻的触感绕在脖颈,刘文屏住呼吸呼吸,垂眸和那条蛇四目相对。

  不知道有毒没毒,刘文不敢动,但好在以前被掐脖子掐出了经验,刘文肺活量够他憋一会儿气。

  他运气不错,那条蛇呆了一分钟后缓缓离开。

  “嚓”刘文手起刀落,对着蛇头就是一刀。

  他饿了。

  蛇头掉落在地,四周响起野兽的低喘声,过不一会儿,树底下传来嘎嘣嘎嘣嚼着骨头的声音。

  刘文并没有纠结,拿着刀细心的剥开蛇皮,去掉蛇胆以及不能吃的内脏,借助微弱的月光剃掉骨头,留下蛇肉。

  “不愧是我最骄傲的小变态弟弟”宋亚轩眉眼弯弯,满意的抿了一口咖啡。

  解剖是他教刘文的,看看监控里这小家伙的一举一动,多么有他的影子。

  宋亚轩满意极了,除了第一刀刀下的不太好。

  用的力气太大,血溅到袖口会吸引其他野兽。

  明明可以用刀插在蛇的七寸,看着它疯狂挣扎最终也逃不过死亡的宿命,观赏着一条生命的陨落,那过程何其曼妙。

  可惜他的弟弟还缺少经验。

  不过没关系,他会教他如何优雅的结束一条生命。

  

  这边刘文剃好蛇肉之后,没有犹豫就塞进了口中。

  他想生火,但生火需要时间,天黑的太快,只能等明天。

  口中的腥气令人作呕,但刘文忍着咽了下去。

  小时候母亲把他丢在屋子里,有时经常忘记给饭。

  家里冰箱空空如也,年幼的刘文在书柜底下找到了一只很小的老鼠。

  那是他第一次吃老鼠肉。

  他试探着打开天然气,学着平常母亲做饭的样子端起锅把切碎的老鼠放进去。

  他只会水煮,甚至忘了拔毛。

  老鼠肉很难吃,但刘文太饿了。

  比起老鼠肉,蛇肉已经好吃很多了。

  刘文吃完蛇肉,看着底下明灭的绿色幽光,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安然入睡。

  

  刘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睡在树上并不舒服。

  确认四周没有狼群,刘文缓慢爬下树。

  他需要找一些食物,并且生一堆火,最好搭个帐篷。

  今天的云层很厚,空气中闷热而潮湿。

  刘文担心,会有大雨。

  拿着短刀收集了一些干柴,刘文看似轻松,实则后背紧绷。

  他感觉,他被盯上了。

  忽然转过身,刘文的目光紧紧盯住一棵树,微风缓缓吹过,露出一节不属于这片森林的数据线。

  “他比我们预料的要早发现我们”贺峻霖翘着二郎腿,一边吃早餐一边评价到。

  昨晚他们三个为了一直看着刘文,破天荒的在一起睡的觉。

  很不幸,他们三个晚上差点忍不住把对方杀了。

  但好在,他们可爱又单纯的弟弟抚平了他么内心的暴躁。

  摄像机里,他们单纯可爱的弟弟一把扔出去短刀,快准狠的扎中一只美丽又洁白的兔子。

  然后在他们吃早餐的时候,表演了一场血腥的活体解剖。

  贺峻霖“……”忽然就吃不下去饭了。

  作为这一切行为的导师,宋亚轩满意的不得了,就连昨晚莫名抱着严浩翔脚丫子睡了一宿的愤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就不能教他点好的?”贺峻霖见不得宋亚轩花枝招展的模样,美丽的桃花眼此刻满是鄙夷。

  他的软乎乎的小抱枕就这样被教成了小变态。

  “可你不得不承认,我教的就是最实用的”宋亚轩傲娇的哼了一声,斜了一眼贺峻霖,优雅的喝了一口牛奶。

  他亲爱的小变态弟弟不在,那他替他尝一尝这美味的早餐。

  贺峻霖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他教刘文最多的是如何制作炸药,但这里完全没有材料,显然无法施展。

  

  午饭有了,刘文捡够足够的木材,采用最原始的方法生火。

  火还没升起来,刘文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他想拉屎,但没纸。

  刘文僵硬在原地许久,最终开始行动起来,减了几片干净的树叶,找了一个隐蔽点的地方。

  于是吃饭的三个人观看了一场刘文上厕所的现场直播。

  一片绿叶丛林中,白花花的屁股是如此的耀眼。

  

  刘文窜稀了,时不时就要换一个地方露出自己白嫩嫩的屁股。

  丛林蚊子太多,他的屁股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大包。

  胃部传来隐痛,刘文摸了摸自己的头。

  果然不能吃野生动物,还是生食。

  他发烧了。

  病来如山倒,刘文强撑着在黑夜降临之前生好了火。

  简单搭了一个挡风避雨的地方,刘文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下柴。

  兔子的尸体被扒了皮架在火上烤,刘文面临着另一个问题。

  他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

  加上腹泻造成的脱水,他现在一边排斥着那场大雨,又无比期待大雨的到来。

  夜晚十点半,闷雷乍响,银白的闪电偶尔照亮刘文苍白的脸。

  他捡了一块儿废弃的木头,挖了一个洞,用来储水。

  雨滴由小到大,刘文看见虽然小但是还能勉强抵挡风雨的小破棚子满意的点点头。

  但很快刘文就笑不出来了。

  火势减小,朦胧的大雨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绿光。

  狼来了。

  

  

  刘文面不改色的给火中添柴,确保火源不断。

  他把接的雨水倒在另一个挖好的木头里,放在火上靠。

  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再喝雨水了。

  右手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左手攥紧刀。

  他的视线有盲区,他看不见后面。

  雨势很大,雨滴打在棚顶的噼啪声干扰了刘文的听觉。

  他不确定后方有没有狼。

  空气太过潮湿,刘文在思索,能爬上最近的一棵树需要多长时间。

  他需要考虑到他的体力,树干的潮湿度以及狼群的攻击速度。

  但显然,狼群不会给他思索太久的时间。

  雨势见小,刘文可以清晰的听到后方树叶被踩的声音。

  近了,更近了。

  刘文攥紧刀,一个呼吸间冲了出去。

  身后,一只和贺峻霖差不多高的狼瞬间朝着棚子飞扑上去。

  群狼躁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来直奔刘文。

  好消息,刘文逃过一劫。

  坏消息,他受伤了。

  脚腕处的伤口还在渗血,方才他爬上树,结果因为太滑左脚滑了一下,被企图跳起来把刘文拽下来的狼爪拍到,留下不浅的伤痕。

  刘文用短刀撕开一部分裤腿,简单的包扎一下。

  他淋了雨水,昨天拉轮胎时肩膀上的伤还没好,此时早已感染。

  身体滚烫,刘文却觉得如坠冰窖。

  他忽然贪恋起了之前和贺峻霖一起睡觉的日子。

  床很软,贺峻霖也很软。

  雨势又大了起来,他只能凭借着几片大一点的树叶挡一挡雨。

  他的身体很疲惫,脸上确是异样的潮红。

  “我可怜的弟弟”宋亚轩把玩着手术刀,看着屏幕上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刘文,目光冷漠。

  你就这么想得到张真源?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他?

  他很想问问,在刘文心里究竟是他这个毫不保留教他的哥哥重要,还是张真源那个只会杀人并且毫无美感的莽夫重要。

  如果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不介意毁了这幅画。

  三个人深色严肃,显然心情都不怎么好。

  但没有一个人说要去接他。

  首先,那是刘文自己的选择,张真源没有逼他,只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其次,他们很想看看刘文能被激发到什么地步,也想看看他能为张真源做到哪个地步。

  

  天亮时,刘文松了口气,脚上的伤口开始溃烂,他浑身无力,几乎是半爬半摔的下了树。

  两夜已过,今天是最后一天。

  嘴唇有些干裂,刘文回到昨晚扎的棚里,地面全是凌乱的野狼脚印。

  刘文疲惫的喘了口气,忽然全身僵硬。

  身后,很低,但很近的低喘声。

  有狼。

  

  刘文握着刀的手指尖泛白,他试探着缓缓转过身,和那头狼对视。

  这是一头看起来很老的孤狼,很瘦,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吃过饭,狼的左腿少了一截,但不代表他不危险。

  刘文没有力气再爬上树了。

  他只能硬刚。

  大战,一触即发。

  

  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刘文握着刀,根本来不及躲。

  被扑倒在地,刘文的刀被狼爪拍开,他只能用胳膊横在狼和自己的中间,保护自己脆弱的脖子。

  强大的疼痛感和撕扯感传来,刘文毫不怀疑这头老狼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扯烂。

  刘文挣扎着,最后使劲浑身的力气朝着狼的腹部踹去。

  他没记错的话,这头狼是公的。

  是公的就有命根子,踹就对了。

  狼的腹部很柔软,不管公母,这都是他们的弱点。

  老狼被踹开,刘文抓起短刀朝着老狼压去。

  一刀,又一刀。

  鲜血溅到脸上,那匹老狼最终被刘文割掉喉管,一命呜呼。

  大雨倾泻而下,刘文脸上的血迹却怎么也冲刷不掉。

  丢下短刀刀,鲜血顺着衣服流进土壤,男孩儿纤细的手一直在颤抖。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恐惧。

  身后响起脚步声,刘文转过头,眼眶发红,眼神却如鹰如隼,漆黑的墨瞳宛如无尽的深渊,直勾勾盯着打着伞前来的张真源。

  “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张真源想不通。

  刘文想要站起来,但他完全没有力气了。

  张真源站在原地,看着刘文挣扎了足足五分钟才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男孩儿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但张真源此时此刻才察觉。

  刘文看着张真源,眼神一眨不眨,声音因为缺水沙哑无比。

  雨声淅沥,张真源却清晰的听到男孩儿的声音。

  “我说过,我们是同类”

  大雨滂沱,男孩儿狼狈不已,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明明连呼吸都费劲,却始终挺直着背脊,即使脸色很差,但双眼明亮,偏执又执拗。

  最终,在得到张真源的点头后,刘文闭上眼睛,不省人事。

  

  刘文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宋亚轩的研究室里。

  “你还真是命大我亲爱的弟弟”熟悉的声音传来,宋亚轩戴着口罩,眼神却没有声音那样有温度。

  “伤口感染,左腿骨折,高烧39.9,左臂脱臼,又淋了一场雨,差一点就得肺炎了,我是不是还要恭喜你逃过一劫”

  “谢谢,不客气”刘文眨了眨眼,语气和以往无差。

  “呵”宋亚轩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精致好看的脸。

  颈间传来冰冷的触感,宋亚轩靠近刘文,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刘文的脸上,刘文却习以为常。

  “你说,你到底图他什么呢?我怎么没见你为了我这么拿命拼,嗯?”

  宋亚轩的语气很平静,但逐渐用力的柳叶刀暴露了他的愤怒。

  他吃醋了,他需要答案。

  “他有腹肌”

  刘文的声音因为感冒显得鼻音略重。

  宋亚轩“……”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答案。

  站在门口拎着午饭过来的张真源“……”

  “所以你这么拼命就是为了他的腹肌?刘文儿你出息呢!?”宋亚轩气极反笑,收回手术刀一秒就往门口张真源脸上砸去。

  张真源也没想过这个原因,躲过手术刀,第一次觉得无语。

  刘文却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甚至又火上浇油的点点头。

  宋亚轩气的上火,现在只想砍点什么东西。

  为了不一怒之下把刘文剖了,宋亚轩扔下大褂摔门而去。

  徒留张真源与刘文四目相对。

  

  “你说,我们是同类”张真源拎着饭走过来,站在床边。

  刘文看着他,点头,“我们是同类”

  张真源一开始也被刘文的话整得无语,但他显然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

  宋亚轩气的是刘文费尽周折只图腹肌吗?

  不,他气的是刘文明摆着不告诉他,他却舍不得杀掉他。

  宋亚轩很重视刘文这个半个血缘的弟弟,或者说,他们三个都很重视。

  三天之前张真源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为什么他们三个会如此在意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屁孩儿,但此刻他有了一点感触。

  他没有感情,不代表没有思想。

  他懒得动脑,不代表他蠢。

  他们三个大概是在把刘文当做养成系,像是一件艺术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张真源不难猜出他们三个为什么致力于教刘文本领。

  家族试炼离开启不远了,最早一年,最晚三年,他们都需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刘文就很合适。

  他们,可从来都不想任由所谓的家族摆布。

  不得不说,张真源此时此刻觉得这三个人确实有点脑子。

  刘文的确合适。

  

  “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同类”张真源问出了这三天令张真源费解的问题。

  “因为我也没有感情”刘文看着张真源,眼神幽黑深邃。

  “……”张真源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这说明不了任何,只能说明你我都是怪胎,但你仔细看看,这家族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怪胎”张真源坐在病床旁边,拿出毛巾掏出刀仔细擦拭。

  “我见过你,在我母亲跳楼的那天晚上”沙哑的声音响起,张真源擦刀的手一顿。

  记忆回溯,张真源抬头。

  “你是那女人的儿子”

  刘文点点头,张真源还是第一次看见执行目标的家属。

  “怎么,你想杀我报仇?”

  刘文摇头,“我说过,我们是同类。”

  他没有感情,一如张真源当初冷眼旁观老农妇的死,他对自己那个母亲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感触。

  来到这里感受过喜怒,他才明白为什么母亲待他与别人不一样。

  他并不难过她的死,甚至有些庆幸。

  她死了他才来到这里,才会体会到人的感情。

  她死了,他才活的像人。

  而她死了,他的计划才能顺利开展。

  张真源靠在椅背上“你调查我”

  刘文否认,并且飞速的把严浩翔卖出去“六哥哥查的,然后告诉了我”

  “呵”张真源冷笑,卧室里打坐的严浩翔忽然打了个哆嗦。

  “奇怪,难道我真的感应到天地灵气了?”

  可天地灵气为什么毛骨悚然的。

  

  “我可以教你,但如果你跟不上,趁早放弃。”

  张真源留下一句话,准备出门。

  “我想学腹肌”

  张真源被自己的左脚绊了一下,朝着大门下跪。

  刘文“……”

  在张真源危险的目光中,刘文紧闭嘴巴,抬起头假装没看见。

  直到张真源离开,刘文闭上了眼睛。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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