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侍卫打开门出来,向我行礼,他一身贴身玄衣,低调恭敬,手上持着的是绿色玉牌。
“慕容姑娘,请进,角公子有请。”
宫尚角身着一身玄衣爬满繁琐的金色刺绣,头戴抹额,正襟危坐于书案前,见我进来,合上书页,置于一旁。
“见过角公子。”
我低头行礼。
他笑着回礼。
“慕容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你即是远徵弟弟的未婚妻,我们便就是家人了,和远徵一样唤我哥哥即可。”
“虽是如此,但是我毕竟还没与徵公子完成婚约,这样叫有些亲密,而且我觉得他不一定习惯。”
“哦?……慕容姑娘说的是,那便先熟悉熟悉,再改口也不迟。”
宫尚角先是一愣,再是联想最近宫远徵的举动,有些失笑,确实如慕容姑娘所说。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我。
“没想到慕容姑娘已经对远徵有些了解了。不知慕容姑娘如何看待远徵弟弟?”
他有些八卦。
“还在了解中,徵公子心思细腻,纯真直率,很是厉害。”
我恭维道。
“远徵弟弟虽然有时幼稚了些,但是一片赤诚之心,希望慕容姑娘能早日习惯宫门,与远徵弟弟好好相处,毕竟……宫门子嗣单薄,还是……咳……人丁兴旺些好。”
他一开始还是一脸认真,越往后说,越是言辞闪烁。
我心想,所谓长兄如父,宫尚角也是待他很好的,这般话一般父亲是不可能对新妇说的。
31
待我出了门,一抬眼便看到了宫远徵,他双手背在身后,亭亭玉立。
“徵公子,要送我去徵宫了吗?”
我走到他身边,一边整理衣袖,一边问他。
“是,走吧。”
他瞥了我一眼,就开始下楼梯了。
我连忙跟上,一路上我几次试图搭话,他都只是冷漠地回复了只言片语。
他还在生气……我有些不知所措。
徵宫面积不小,弯弯绕绕走了一阵才到我的院落,这时天有些黑了,但是那屋内已经亮起了灯。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便出门迎接,那是竹韵。
宫远徵丢下一句,“你先好好休息吧。”
转身快步离开。
竹韵迎接我进了屋,金微一路上沉默低头,仿佛隐身,这时也放松了些。
竹韵面带笑意地开口,“徵公子命我去接您,但是我到了那,他已经提前将您带走了,所以我便到了这来等您。”
我慢慢走下,闻着屋内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平复了心情,“多谢,可惜我辜负了徵公子的心意,路上还不小心惹他生气了。”
她听到我略带忧愁的话语,不禁笑了笑,“徵公子看似心狠手辣,但其实并没有那么苛刻,有时候下人粗心犯了错,他也只是口头上恶狠狠地说,要将人拿去做药人,其实也只是小小惩戒一下罢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徵公子之前特意交代我要这几日好好与您介绍一下徵宫,帮助您熟悉一下,您看,他还是很在乎您的!”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我说不出是什么,就是感觉她好像总是在撮合我与宫远徵似的,我忍不住开口。
“竹韵,我有些好奇,似乎自从你见到我,至今你都一直有些奇怪,你好像很喜欢和我讲关于徵公子的事,你是受人之托在故意……”
我故意停顿,看她的表情,但她始终没有破绽,我有些头疼。
她见我憋不出下文,又很坚持想要答案,便摇了摇头,“这只是出自我内心的行为,与旁人都无关。”
“当时您受伤,徵公子将您抱回来,并没有将您放在常用的病床上,而是放在了他的榻上,那榻只有他常用,我们都觉得他对您有些特别,所以格外尊敬了些,希望您别误会。”
“而且,他给您灌下药后为您把脉,无意间看到了您的项链,当时就是一脸震惊,之后更是细心包扎,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您。”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了……我的项链,然后……对我格外照顾?
我细想与他这几天都相处,属实没注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没有什么敌意,算吗?他对上官浅算得上句句针对了,但是他也没有对我多么和颜悦色呀?
我有些拿不准,“是吗?”我一脸疑惑。
她极为认真的补充,“您没发觉吗,上次他帮您编发,那绝对是罕见至极,徵公子向来是对其他人不在乎的,他的生活就是制毒炼药和去寻角公子,我敢说,您是特别的。”
我这么几天相处,头次看到她露出急促的表情,她一脸真诚地看向我,全然没了之前的端庄有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