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下坠,下坠……
他想毁了我……而我竟然还天真地对他寄予希望。
……是我错了。
我是如此不值一提的玩物,如此卑微而无力。我能做的,只有忍耐。
可是,忍耐,忍耐……究竟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我突然感到十分地疲惫,阖上眼,好像有阵温热从脸颊滑过。
理智在脑内膨胀暴走碰撞,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思绪,它在光速生长融合成一团混沌,最终到达了一个顶峰,一个边缘,一个极限——
然后它们冲破我的头骨,连同腥臭的脑浆一起迸溅出来。
“哈哈哈哈哈……!!”
我无意识地,颤抖着低笑,接着又开始尖叫,一边笑着,一边流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如此漠然的我,从没想过自己的叫声原来那么尖锐,那么嘶哑。
我的视野里,天花板和地板渐渐倾斜最终彻底颠倒,窗外的天空和云被晕染成了诡异又肮脏的血色。
一片混乱和错乱中,似乎又进来了一个人,但我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发光的人形,看不清晰。
他就那么站着,像个旁观的观众,直到我笑到缺氧,叫到沙哑,流泪到干涸,我脱力跪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才看清他的脸——
这位迟来的审判长漠然的目光停留在钟露身上,直到她的目光涣散,不再挣扎,马嘉祺平淡地收回了视线:
马嘉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游乐场,严浩翔。”
严浩翔还专注地看着已然失去意识的钟露,那双眼睛少有地浮现了类似怜惜的情感:
严浩翔:“她就快被我逼疯了。”
然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严浩翔:“……等她疯了,是不是就离不开我了?”
严浩翔收了笑脸,漫不经心地抬眼:
严浩翔:“你是宋亚轩叫来跟我抢人的吗?”
马嘉祺:“发疯到此为止吧,严浩翔。”
马嘉祺:“SK集团的会长不能是个疯子,你也是时候克制下自己,不要总做这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事。”
严浩翔:严浩翔一笑:“听闻金家有意参与此次竞选,这是还没选上,先来关心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严浩翔:“不过我要提醒你,从政这条路不好走,我家就是前车之鉴。”
马嘉祺:“风彻和闵家不一样。”
马嘉祺打断了他:
马嘉祺:“我们心存敬畏。”
严浩翔看着马嘉祺,呆楞了一会,旋即笑得不能自已,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严浩翔:“……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马嘉祺面不改色,对严浩翔一字一顿道:
马嘉祺:“人,要有所忌惮才能算是人。”
马嘉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视一切秩序,最终只会落得闵老会长一样的下场。”
马嘉祺:“而你,正在步他的后尘。”
仿佛被按到了什么开关,严浩翔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和方才的玩笑态度截然不同,天边阴云聚集,屋内也变得阴暗无比。
天边劈下一道惊雷的瞬间,他们的脸都被刹那的光亮照的分外明晰:
严浩翔的戾气缘于马嘉祺,似乎他正在酝酿一场突发行为,下一秒就要让马嘉祺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
马嘉祺站在他对面,天生的贵气与淡然,或许他过往的经历还不足以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毫无顾忌的人——
比如严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