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

“趁房东没发现快放回去。”

刘耀文被推着走也跟着乐，活像一对傻子。

在那之前浮浮沉沉的几年，我似乎都是一个人走过的，遇到他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个大男孩，总是压低嘴角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以为是一座坚不可化的冰山，其实完全相反。

因为，他一笑起来，我的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回忆里过往的一幕幕还在眼前残酷地上演，两个人一起没型没款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一袋薯片；

我去洗漱回来发现他已经看着电视睡着了，只能看着他的侧脸轻轻叹气……

怀念吗？……怎么可能不怀念。

在那样一无所有的日子里，我还有他，这就足够了。

眼前一片氤氲的水雾中，我仿佛看见刘耀文向我走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半晌，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张开怀抱轻轻抱住了我：

刘耀文：“……怎么哭了？”

“……我……好累。”我说。

他轻声开口，像哄小孩一样一边抱着我一边轻轻摇晃：

刘耀文：“……那就回到我这来吧。”

我扯起嘴角苦涩地一笑：

“可我们似乎把彼此推的太远了……”

“……我已经找不到你了。”

我已经找不到……曾经的你了。

我抬起手想要回抱住他，他的身影却像烟雾一般消散不见了。眼前渐渐恢复清明，周围的一切和刚刚别无二致。

只是，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是啊，刘耀文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我眼泪决堤。

点燃的白色熏香沿着木制的柜子摆了一排，厚重的深色窗帘是拉上的，将外界刺眼的白光悉数隔绝。

阴暗的室内只靠那一排明灭的烛火采光，沁人心脾的香，似要将每一个踏进这里的人带入睡魔的幻境。

刘耀文倚靠在沙发上，灰白色的烟雾丝丝絮絮从唇缝之中向上飘散，眼睫低垂，空无一物的瞳孔有如一块褐色琉璃，内里烧灼着摇曳的烛光。

如若有人不喜这逼仄的阴暗，以及熏香混杂烟草的气味，将窗帘窗户一并打开，邀请外面的清风阳光进来——

刘耀文眼里那一点微弱的光彩似乎就会霎时熄灭，变成一潭黯淡的，毫无生气的死水。

一个女人从里面的房间走出，将他指尖的烟夺了过来，放到嘴里吸了一口。

宋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她甩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坐在了沙发上，目光不经意扫到面前的茶几，她怔愣了一瞬：

宋玖：“……我还以为你好多了。”

除却一排助眠的香薰，茶几上随意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各色药罐。

刘耀文：“我是好多了。”

刘耀文轻声回答时依然这么颓唐地坐着，没有给身旁的人一个眼神。

一旁的宋玖歪着头向他望去，但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孔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于是她向他凑得更近了些，近到两人之间只有咫尺的距离。

刘耀文这才抬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柔顺的酒红色长发轻易地从指缝中溜走，只留下了冰凉的触感，和刘耀文眼中的落寞。

“今天我不能陪你了。”刘耀文突然开口。

近距离看着刘耀文的神情，宋玖不由得心下一沉：

宋玖：“……为什么？”

刘耀文：“我要去找一个人。”